恨。”她剛說完,手裡就多了個細長的玉簪。
“你刺吧。”他說。
重錦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路向下遊走至心口處,只聽見翠暖嗯了一聲,簪子已進去了一半。
他抱住重錦,輕聲問:“你的恨,可少了些?”‘
“沒有,我更恨你了。”抱著她的人身形一僵,喘起了粗氣。
“我多想你是小枝,她看到我這樣子,會急哭的。”
“翠暖,”她的手覆上他的背,一股內力將髮簪逼出,血濺了她滿懷,她捂住他的心口,輕聲說,“我的名字,叫重錦。”
說完時,翠暖早已昏睡過去。
“你下手這麼狠,不怕他死了?”三年雪坐在桌邊細細品著茶,笑道。
“也許呢,我把握的分寸正好,還不至於讓他死,倒是受的打擊這麼大,竟然連你進來了都沒察覺到,你在這裡品茶品了有些時候了。”
三年雪走過去將重錦抱起,“走,去醫你的眼睛,若是醫不好,再想想巫術能不能用,鈴鐸知道不少失傳的巫術,也許能治好。”說著便要走,又回過頭來,“他怎麼辦?”
“放在這兒吧,玉雪門的人一直在暗處看著呢。”
“那我們豈不是被包圍了?”
“沒有,他大概下了命令,不許傷我一分一毫,所以那些人不敢動手。”
“他對你這麼用情,我很有危機感。”
“還走不走了?”
“……”
“彭——”一隻白鴿被丹青放走,他手中的信被捏得皺皺巴巴。
“秋遲,棠棣死了,主上記起來了,要我們回去。”
“那快走啊!”
“還有一件事,棠棣是被公子銀面殺的。”
“怎麼,這是搞窩裡反麼?”
丹青搖搖頭,欲言又止,只將手中的信交給秋遲。
秋遲展開,越看臉色越白。
那張信在他手中被風吹落,隱隱現出幾行字。
秋遲看向丹青,“離枝她……主上真的記起了嗎?”
高高的山崗上,重錦一襲紫衣,身邊三年雪一身青衣,他手指拈過飄來的信,緩聲念道:“玉雪門門下弟子聽令,我門人遭公子銀面殺害,現已查明其身份,公子銀面者,丞相之女名重錦,化名鳳離枝,即日起,門下之人全面追殺,活見人,死見屍。另,副門主棠棣為七殺眼線,已死,現擢秋遲為副門主,即刻上任,丹青秋遲,速回。”
“他醒得也快,不過一天而已。”
“我覺得,你這話,是說他受傷了醒得快呢,還是說他從情網中醒了呢?”三年雪隨手將信扔掉,任它飄落。
重錦笑笑,“你說是哪個呢?”她說罷,衣袖輕揮,竟跳起舞來。“你可曾聽說,女子跳舞,給心上人看的時候是最美的,若是給自己看,那便是形影相弔,是她最悲傷的時候。”
三年雪手中玉骨扇輕搖,看著重錦的身影良久,才道:“我覺得你這支舞,是跳給自己看的。”說罷一個閃身消失。
她不說話,只是跳著,高崗上風大,吹得一切都烈烈作響,夕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翩躚燕如她,孤鴻寞寞如她,那一支舞跳了不知多久,停下時,她衣袖輕輕劃過眼角,扯出串串血色淚花。
“阿錦,你若乖巧地做丞相之女,也許已經名動天下了呢!可偏偏不能……”
陽光輕輕灑在林間,幾聲鳥啼傳來,枝上新芽暗暗展露,帝都附近的春意已濃濃,和著清風吹過來,竟也能聞到夏的味息。
翠暖走在七傷村的廢墟上,走過破廟,停在一個墓碑前。他的手輕輕覆上石碑,微微一笑:“暖兒來看你了,孃親。”
他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樹林裡,一個人靜靜立在那裡,看著他。確切地說,是三個人,一個是重錦,在離她很遠的地方,是丞相重衣,在重衣身後很遠,是三年雪。
“孃親可還記得給暖兒講過的一個故事?說一個武功高強的女子和一個同樣很厲害的男子,男子來追殺她,兩人打來打去都是平手,結果就打出了感情,兩個人攜手歸隱之時,男子卻被女子的妹妹挑撥要殺她,兩個人打了七天,最後,女子最終絕望了,因為她愛的人根本不信任她,只是聽她妹妹兩句挑唆就要殺她,她與他同歸於盡,最後掉湖裡,福大命大,醒來後武功盡失,卻保住了腹中的孩子。那個女子,其實是孃親你吧,那個孩子是我,那個男子,是翠寒……我當時聽不懂,後來忘卻,如今能聽懂時卻淪落到同樣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