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了,她的確有這心思,這讓採箏十分不悅。
怎麼處罰丫鬟是妻子的事,鬱楓不想管:“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就算被懲罰,也不冤枉她。”隨意往窗外瞥了眼,見漫天的大雨,下的更急了,天色比方才更黑了,明明還不到傍晚卻黑的像夜晚,他一邊嘟囔:“這天可真嚇人……”一邊回眸看妻子,就見妻子正凝眉思忖,他搖頭嘆道:“跟你的臉色比,這天黑的也不過分。”
“你說什麼?”
鬱楓嘿嘿一笑:“這個家,你說了算,我說什麼重要麼。”來到她身後,從後面抱住她,笑道:“只要你開心,其它的統統不重要,一切你說了算。”
“真的?”她道。
“真的。”
“那你晚上去外間睡。”
“為什麼啊?”他震驚。
“下雨了,到處潮乎乎的,你跟我在一起……哎呀,太難受了,不舒服……”
這種理由完全說服不了他,難道他去別的榻上睡,她就不覺得空氣裡潮乎乎的了?鬱楓賭氣不從:“不去!”
採箏嘟囔:“還說聽我的。”
“……”他抿了抿唇,最後值得妥協:“算了,只要你高興。”
她倒不是真想趕丈夫走,就是喜歡任性的感覺,他聽她的吩咐,她心裡就舒坦。
晚上讓丫鬟下去後,鬱楓抱著薄毯,對她悶聲道:“我走了。”說完,負氣的轉身就走,在外間安歇後,一夜無眠。期間想去給她掖掖被子,但怕鬼鬼祟祟的嚇到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採箏卻睡的很好,早上起來,見外面雲開霧散,天空湛藍,澄澈如洗,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早飯時,鬱楓的下巴墊在桌上,斜眼看她,分明有一肚子的怨言。
碧荷跟鳴緋都在屋裡頭,採箏不好直接訓他,就笑著哄道:“誰惹你不高興了?”
鬱楓毫不猶豫的用手指向她。
她憋不住笑,不經意間瞥到碧荷的表情,就見她雙眉緊緊的皺著,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再看,發現鳴緋也差不多。她以為是昨天聞訊鳴緋後,兩人回去吵架了,便道:“怎麼了,口角了?碧荷你搬到別屋去住罷。”
“少奶奶……我們……”鳴緋與碧荷面面相覷,似有難言之隱。但她們都知道少奶奶的脾氣,遮遮掩掩的,只會惹她生氣。這時碧荷一咬牙,上前伏在採箏的耳邊道:“少奶奶,奴婢們昨天晚上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
不該聽到的東西?採箏覺得好笑,除了她和鬱楓卿卿我我的對話外,還有什麼是不該聽的。
“說!”
“我們聽到有女人在屋後哭……”
採箏道:“你沒出去訓那蹄子一頓?大晚上的亂嚎什麼?!”她注意鬱楓的表情,他傻乎乎的在玩筷子,似乎根本沒在聽她和丫鬟們的對話。
“我們出去了,可是沒見到人。”碧荷支支吾吾的道:“後來……後來……”
鳴緋的額頭竟出了一層虛汗,她清楚的記得少奶奶說過最近她在做惡夢,說夢裡有個女人在纏她。那個女人不是別人,肯定是鳴翠。昨晚上那個哭泣的聲音,怎麼聽怎麼像鳴翠。
採箏發現鳴緋似乎更害怕,便問她:“鳴緋,你來說。”
“奴婢、奴婢沒聽清……”
碧荷脫口而出:“胡說,昨晚上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這哭聲像……像……”
採箏冷聲道:“像誰?”
“鳴、鳴翠。”鳴翠不清不楚的失蹤了,雖然是在大少爺那邊走丟的,可是……她在走丟前,她冤枉過她,是不是她死的冤,回來報仇了。
採箏一愣,須臾冷笑道:“嘖,活的時候就會點阿貓阿狗的小手段勾…引漢子,死了就能耐了?今天晚上我去聽聽看。你們倆嘴巴嚴點,不許給我往外胡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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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人在裝神弄鬼,居然以為她會怕鳴翠的鬼魂,真是可笑。那個賤人,就算真的死了,倘若敢出現她面前,她也能再把她弄下十八層地獄。
採箏坐在太太屋裡,等嚴夫人回來的時候,這樣想。
“太太回來了。”
採箏剛要起身相迎,嚴夫人便示意她繼續坐著:“別動,好好坐。”嚴夫人亦坐到矮桌另一邊,對她道:“我本該去你那邊的,但事情實在太多,便讓你過來了。”
“我來是應該的,最近沒給您和老太太請安,我這心裡啊,一直不舒坦。不如我明天繼續來請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