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看著鏡滿頭白,眼角生出皺紋的模樣,他隱約間已經知道,自己只怕真的活不長了
“若再有師兄弟來探望我,哪怕我染黑了頭,也會被他們看到皺紋,到時候只有將眾妙之相戴在臉上,遮掩一番”
一念至此,橫江把眾妙之相戴上
當他再看向銅鏡之時,眼神卻勃然一變
只因,透過眾妙之相,橫江竟然能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魂魄模樣!
魂魄若隱若現,沉浮於肌膚表裡
五官相貌,與真人一樣
而比起橫江那滿頭白、眼角生出皺紋的模樣,他的魂魄更是不堪入目
魂魄不僅頭白,就連雪白的頭,也已經變得有些稀疏,至於臉上,竟全是縱橫交錯的皺紋皺紋就像是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將他原本端正有型的硬朗面貌,勾勒得像皺了的橘子皮,醜陋可憎
就連魂魄的牙齒,都已經掉光
“難怪這幾日間,我總掉頭,吃東西的時候,牙齒總在搖動來我的魂魄,已經損耗到了這般地步,頭已稀,牙齒已光,也不知我還有幾日可活”
橫江自嘲一笑,卻依按照這段時日的修煉作息,開始練嘯法,再修行其他法術
等到午時分,回到殿內,他又回想起昨夜木偶童子吸引了兩縷香氣的畫面,便在兩個木偶童子腳跟前,一人點了三根香
隨即,他才準備熬製湯藥,準備午飯
也許是這段時日休息得少,也許是魂魄大損心力交瘁,橫江坐了一陣,覺得有些疲倦,便上床躺著,閉眼休息
“這香倒是不錯,可惜只能看,不能吃,真讓人覺得難受啊!昨夜偷了兩縷香氣,便覺渾身舒爽,今日他拿香擺出來,我還以為他又要做法事,沒想到只是隨手燃了香,便對我們不管不顧若他再這樣隨手點香,隨意敷衍了事,我們就再也不理他了,你覺得如何?”
“不好!不好!若你我真不再理他,他就會真的覺得我們只是兩個木偶也許有一天,他覺得我們倆站在門口礙眼,就用斧子把我們劈碎了做柴燒,咱們豈不是死得冤枉?”
“那可不一定呢,你看他這樣子,白蒼蒼,垂垂老矣,睡意昏沉,指不定還能活幾天也許,他來不及去討厭我們,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可別瞎說!難道大老爺的諭令,你也忘了嗎?”
“我沒忘!我只是想不明白,大老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竟然會看上他這樣的蠢物庸才……”
細微的嘀咕聲,傳入橫江耳,將橫江驚醒
他本已入睡,如今聽到門口有人說話,便猛地轉頭一看,卻見殿宇門口那兩個木偶童子,竟是活化了過來,變成兩個身穿青衣的道童兒,並肩坐在殿門檻上,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很近自然認得他們
當初在殿宇裡掃地,引他來到此處的,就是這兩個童子
橫江按照師門規矩,拱手施了一禮,又道“道友有禮了,你們如果想要昨日那樣的香氣,等下燒給你們就是隻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二位道友,這些天來一直站著不動,遲遲不肯現身相見?”
第八十七章:羽化!
童子站起身,回了一禮一
“我叫白樺,他叫川榛”
白樺的身形跟竹竿一樣,臉也很瘦,尖嘴猴腮,說起話來面色僵硬,帶著幾分呆氣
川榛長得很壯實,膚色黝黑,看上去敦厚老實,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道“你沒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嗎?你明明帶著香燭,卻遲遲不不肯給我兄弟二人供奉香火,我們憑什麼要出來見你?”
“此事是我疏忽了,二位見諒”
橫江拿出茶具,以供桌為茶桌,泡了茶水,又把兩童子請過來喝茶,道“我先前還以為,二位道友是6師已仙門法術,幻化而成,等到6師離去之後,二位就變回了木偶直至今日,才知道二位不是6師用法術幻化出來的,還請二位莫怪”
“也罷,吃人家嘴軟,喝了你的茶,此事就不怪你了”
川榛端茶喝著,突地眼神亮,道“你資質普普通通,看上去平平無奇,這茶道手藝,倒是頗為不凡啊”
白樺也喝了茶,卻道“茶如其人,你心境比起尋常道徒,不知清靜了多少倍難怪能擋住心癮折磨,寧可魂飛魄散,也不去食人飲血吞魂”
聞言,橫江眼神一動,卻不多說,只給二位童子添茶,心只想“這段時日,我時不時總覺得,有人藏在暗處偷窺我,尤其是獨孤兄離去的那天晚上,感覺更為強烈如今看來,偷窺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