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料只有遼東和西南那邊才有,如今中原這邊這樣粗的木頭早就用完了。”
寶茹看著姚員外比劃,好奇道:“爹,這麼說來木頭生意倒是一門好買賣囉?”
姚員外點頭肯定道:“那是自然的,如今去看各碼頭上,若是誰家船代帶來了大木料,也不用去問著要買,這定是早就被人定下的,要木頭的話只能下單預定。只是木料沉重,再如何價格翻番,這木料的賺頭也比不上別的貨物,大多數客商只是願意用它來壓艙這才販運一些。所以木料的價格在那兒是一個樣子,可真用這價去收木料往往是沒什麼收穫的。”
寶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這就是‘有價無市’了。知道道理後就不再多問了,只與姚員外姚太太興高采烈地商議起這魏家大宅如何如何合適,買來後要如何整飭一番,其中有多少耗費——以及過兩日就要去買下這宅子。畢竟只是為了壓價裝作不在意,若真是被別人買去了,豈不是無可奈何?
正在一家人議論房子的事兒的時候,紙札巷子裡也有人在議論房子——這原是紙札巷子大戶唐家的一份家業。他們家除了巷子底的大宅以外,在巷子裡還有兩處小小房產,都不大,只是一進小院。就是唐家分家出去的爺們也不會住在這兒。所以都是租出去的。
前些日子,一處一進小院的人家搬出去了,唐家自然就去了牙行招租。後來說是有人租了下來,但沒見著人,只看到一個婆子來督促幾個泥瓦匠做工,整飭這房子。這不,直到今日才有人家搬進來。
寶茹一家人到家是就遇到了這個場面——巷子口停了幾輛大車,車上許多箱籠、桌、凳、傢伙。四五個車伕腳伕正在肩扛手拿往姚家斜對面的屋子裡搬,這正是唐家的那一處出租的屋子。
這幾輛大車並沒有橫著停靠,所以倒不算把巷子口堵了,姚家的馬車應該是進得來的。只是這時候好些巷子裡的人家出來看熱鬧,倒是攔住了姚家的馬車。
寶茹並不在意,這時候娛樂活動不多,周遭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誰家都曉得,誰家也都要議論。巷子裡搬來了新人家自然是是個新鮮事,大家出來看看有什麼的。至於堵著的人,都是街坊鄰里,見著姚家的馬車要進來自然會讓一讓。
但是寶茹不知道,這麼多人出來看熱鬧可不是為了看看新鮮。她家馬車順利回家,第二日早間就有巷子裡張家太太上門拜訪,她是個與姚太太相交的,這會兒閒來無事拜訪,就是為了說明些閒話——很快就說到了新搬來的人家。
張太太神神秘秘道:“你道這事兒古怪不古怪!昨日搬來,沒得個主事的男兒,只有一個小婦人是做主的,另一個病歪歪的老婦人,說是這小婦人的親孃。餘者就是一個小丫鬟、一個胖婦人、一個老婆子,這三個上下打理伺候。”
姚太太有些不解道:“這有什麼?這種事兒也不新鮮,或者是人家被休回了家——正因如此才名聲上過不去,搬出了原來住處。又或者是死了丈夫,沒得著落,來了咱們這兒。”
張太太卻是不信,道:“你道如此,我卻不信。先不說她穿的不是個守孝的樣兒,只說這寡婦、棄婦的,總歸曾經有個夫主,難道有什麼不好說的?就是真被休棄過,如今也沒人死扒著這個了。偏偏她是百般避諱,之前有人相問是誰家的,她也說不出來。”
姚太太這才知道張太太的意思,也放低了聲音道:“你是說這個小婦人不是規矩人家,是個養在外頭的?”
姚太太還做了個手勢說明——所謂養在外頭的,不用明說,自然指的是某些大戶人家的外室。
張太太趕緊點頭道:“就是就是!不然還有什麼別的緣故?那小婦人只二十歲上下,生的十分齊整。一個女流在外行動,卻不肯說是哪家的,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別的說法?”
姚太太支支吾吾,雖則大家平常也會說些街坊鄰里的閒話,但是這樣不好聽的卻沒有過,她有些避諱,只得含混道:“這也不定,說不得人家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不能自報家門,也不好就這樣早早就說人家如何,這可不是小事——你也先不要多說。壞了人家名聲,心裡也難安呢!”
姚太太雖然是好心,張太太也不是刻薄人,此後幾日先沒和人說過這事兒了,但七八日後這事情卻得到到了公認。
這段時間內,姚家被兩件大事絆住了手腳,一個是買下魏家大宅,最後又是講價,算上牙行抽成、稅金,總共一千二百兩銀子到手了這房子。另一個就是姚家的貨船回了湖州,各種出貨算賬的事兒。因為這兩件事兒,姚家上下忙忙碌碌,並不曉得紙札巷子新搬來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