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著他這樣為難自己:
“督主,還是老奴替你寫吧,想來陛下不會介意的。()”
宋離的手肘撐在榻上擺放的小桌案上,散下的髮髻披散下來,額角的碎髮被汗打溼,勉力撐著桌案才能坐穩,中衣的領口下能看到因為用力而支起的鎖骨,他微微搖頭:
你寫,他看到該害怕了。2[(()”
若是信件都著人代筆,李崇指不定要嚇成什麼樣子,他不想他擔心。
短短一封信寫了兩刻鐘的時間。
此事發生後的第二日清晨,還未早朝,鄭保那八百里加急的書信便已經遞送到了京城,八百里加急意味著這個時代最快的傳送速度,晝夜不歇,只需要十二個時辰就能將江南的奏報送到京城。
“陛下,鄭小將軍的八百里加急到了。”
李崇才剛起身,想著鄭保的動作還挺快,笑著開口:
“拿過來吧。”
他做到了餐桌旁,展開了信件,卻不想目光觸及信件的時候臉色驟然變了,這封信比一旁官吏那些極盡藻飾華美的奏章不同,甚至寫的都略顯些凌亂,但是內容卻是句句驚心動魄。
鄭保先是寫了他剛到淮州城外看到了升空的警示彈,再如何調兵,進城,進城之後看到的馬匪在驛館截殺的場景。
字字句句彷彿一隻無形的手將李崇的心臟攥緊,最讓他不安的是鄭保下面的話:
“一行人臨時安置到了一個會館中,但是督主的狀況好
() 像不太好,他一直在咳嗽,還咳出了血,手帕上都是血,我問了顧太醫,顧太醫說督主肺部被煙塵所損。
從前我在軍營中也看到過有的老兵吐血,沒過多上時間那老兵就死了,陛下,我看著宋督主的樣子有些不太好,您看可能再派個御醫過來?”
字字句句都叫李崇的心都提了起來,眼前卻是一片冰冷,馬匪,淮州城中怎麼可能有馬匪?必然是淮州的官員膽大包天的企圖直接殺了宋離,縱火,截殺,吐血,哪個字都在挑戰這李崇的神經,宋離的身子才剛好一些,能叫鄭保都說出不太好,這得什麼樣?
張衝看著他的神色驟變心底也有些不好的預感:
“陛下?”
李崇驟然抬頭,接連開口:
“今日的朝會取消,去宣焰親王和世子立刻來見駕。”
“再去查,浙安總督吳清越何時到京?”
“再宣太醫院三名醫術最好的太醫過來。”
李崇的臉色實在難看,張衝趕忙出去吩咐,本也快到了早朝的時間,閻毅謙和閻安亭來的極快,李崇卻在屋內怎麼都坐不住,他不敢想宋離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他要怎麼辦?
“臣給陛下請安。”
李崇現在心神不寧,一把直接托住了閻毅謙的手:
“王爺快起來吧,朕一點兒也不安。”
閻毅謙一愣,李崇卻在這個時候直接往他的懷中塞了一封信:
“您看看這個吧,江南的這群鹽官真是膽大包天,敢公然謀害朝廷欽差,欺君罔上。”
閻毅謙顧不得別的,立刻展開了信件,發現是鄭保傳回來的,信上字字句句都是驚心動魄,但是思及這是鄭保的信,他知道鄭保絕對沒有膽子也沒有腦子敢撒謊,這些必然都是他親眼所見,此刻面色也冷肅下來:
“這些江南鹽官著實是膽子太肥了,還好鄭保趕上了”
還不待閻毅謙的話音落下,李崇便搶白開口:
“王爺,朕要親自去一趟江南。”
這句話震的閻毅謙都抬起頭,他瞬間明白了李崇匆匆喚自己過來的原因,鄭保心中透露出宋離的狀況如此嚴重,李崇這要去江南是為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但是天子出京這是何等的大事兒?
“陛下,臣知道您擔心宋離,但是切不能以身犯險啊,您輕易出宮朝野必會動盪。”
這簡直就是兒戲。
李崇卻已經打定了主意:
“朝野不會知道,朕一來一去最多六天,下一個大朝會之前必會回來,萬壽節也不會耽擱,這幾l日朕只稱病不出,內閣那裡你若是頂不住就這透漏一二,想來巖月禮也會遮掩,擋住朝臣幾l日不是什麼問題。”
這主意是打的明明白白的,李崇知道現在只要對上內閣的人,他必然就很難出京城了,所以才要在巖月禮那等老臣知道之前就先出京,將壓力都交給閻毅謙。
“朕明面上下旨給世子前往江南,朕扮成隨從和他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