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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得溫柔。

眼睛耳朵都被無形的刺扎傷,雍正氣急敗壞:“閉嘴!你這混帳!竟敢汙她清白。”

“汙她清白?當日皇上在淮安所為,才是汙她清白。”

雍正臉色鐵青,那是他心底隱秘的美好回憶,本不容他人提及,然而念頭一轉,卻笑道:“朕與她,同床共枕,肌膚相親,便叫你知道了,又如何?朕擁有天下,難道要不得一個女子?”

允禩也笑:“偏偏就有這麼個女子,皇上要不得,得不到。難道皇上竟不知怎麼才算同床共枕,肌膚相親?我與她,那才是同床共枕,肌膚相親。”

“胡說!”雍正勃然變色,又是猜疑又是嫉恨:“你信口雌黃!她不是那樣的人!”

允禩心中快意,本想實實給他一拳,又一想,那是閨中私密之事,何必說與他聽。

見他無言以對,雍正略略放心:“虧你也是皇子,尖鑽刁滑,卑鄙下作,肖似爾生母。竟敢無中生有,捏造彌天大謊,中傷那般皎潔出塵的一個女子。”

允禩聽他辱及母親良妃,哪裡還肯忍,臉色微變,口氣淡淡:“就算額娘出身卑賤,得封妃位,也是皇上的庶母。君王當以孝治天下。皇上辱及長輩,不忠不孝,怪不得太后生前不敢受封。”

“放肆!”雍正心口重重捱了一拳,眼前發黑,口中發苦。挑起這場爭端,本是要看他出醜,親自羞辱於他,滿足一下好勝心,叫他知道,就算不憑藉君王的權威,他也鬥不過他。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廉親王也能口舌鋒利,咄咄逼人。他二人本是親兄弟,一明一暗,一君一臣,鬥了幾十年,很瞭解對方的底細。廉親王曾執掌內務府戶部禮部,善於經營,宮中朝中埋下的勢力,直到如今他也沒有把握能消除乾淨。登基前後,他做的一些事,不是每一件都見得光。繼續這場口舌之爭,保不定他會說出什麼,傳出去,他雖不怕,也是惱火。手握權杖,他又何苦非要同個臣下爭這口舌之鋒?

“廉親王侍君不忠,耽誤朝政,不尊禮儀,以下犯上,罪無可恕,削親王爵,降為民王。著押往太廟,長跪反省。”

殿中那一干人,聽他二人鬥嘴,早已嚇得身體癱軟,匍匐在地,不住打顫,只恨自己不能消失,又恨自己耳聰目明。聽見皇上下旨,高無庸率先反應過來,踢了邊上一個太監一腳。那太監本能地應了聲:“喳。”

允禩呵呵一笑,笑上面這位才能平平:若不是搶了先手,竊得皇位,你憑什麼與我們鬥?

雍正鐵青著臉,冷冷地瞪著他,額上青筋蹦跳:棋差一著,你就只能任人宰割。

那就讓我看看,你都有什麼手段。允禩不慌不忙地摘下頂戴,取下朝珠,褪下朝服,就連腰中的帶子也一併解了下來,僅著一襲白衣:“臣謝主隆恩!朝中傳言,皇上弒父逼母,殺兄害弟,不容異己。這太廟,皇上輕易怕是不敢去。臣於國家朝廷,已無關緊要,願替皇上去太廟長跪反省。”

雍正怒不可遏,抓起桌案上的白瓷彩繪蓋碗,狠狠擲過去。

允禩頭一偏,茶碗在他身後粉身碎骨。嘴邊浮著一絲笑,允禩施施然往外走去,到了門口,又轉回身,深深一揖:“蒼天為證,明月為媒,我與楚言兩情相悅,早已結下今生來世。只可惜——相逢已晚。若是二十多年前,四哥就肯這般援手,我二人早已共效于飛。今得四哥相助,使我二人九泉之下,可以光明正大做夫妻。四哥的幫助來得晚了些,小弟仍要說聲多謝!”

“你——”雍正怒極反笑:“你想逼朕殺你,好坐實了朕殺害兄弟?好去九泉之下找她?朕偏不如你的意!朕會讓你活著,豬狗不如地活著,看朕坐這個天下,治這個天下。她有兒有女有丈夫,你對她,算得了什麼?”

“是麼?”允禩淡笑:“世上的事,總能如四哥所願麼?”

允禩哈哈笑著,走了出去,心情甚好地聽著身後乒乒乓乓物品墜地之聲,那人咆哮發怒之聲。

走出養心殿,鬆開那口氣,允禩的心沉了下去,莫名地不安。回想方才情形,心中五味雜呈。

方才那一場,與其說是君臣較量,不如說是兄弟角力。養心殿裡的那個人是他的四哥,霸道的佔了上風想要完全制服他的四哥。他是失去所有,只剩一口氣的弟弟。

腳趾頭還有互相擠著的時候,兄弟之間不免會有磕磕碰碰。尋常人家,拌個嘴吵個架,並不是什麼大事,就算分家,談甭了,回頭各過各的,老死不相往來,宗譜之上,外人眼裡,仍是兄弟。天家兒女,學說話之前先學禮儀,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明明白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