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季碧菡驚愕,若不是念著這是涑王的隊伍,她就想走上去質問少年,當日是不是將九龍杯放到了包裹中去陷害她。
“哥哥為人低調,一貫不喜歡這種出行的儀節,他不會去因此責備你的,尚書小姐也不要太過放在心上。”看到季碧菡臉色難看,少年還道她是因為衝撞了趙離的隊伍而驚恐,而且季碧菡聽她所言,似乎早已忘記了慶元宮二人曾有交集。
“你是?”
“趙宣,尚書小姐,冬至之夜在陽歡坊可玩得盡興?”
原來是涑王的胞弟靜王,據說自幼就患上了嚴重的病,很少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季碧菡試探性地問了句:“王爺打算什麼時候報答我呢?”
“什麼?”
“慶元宮。”
趙宣淡淡笑了笑,朝季碧菡躬了躬身,也牽馬走了。
看來他也知道,此刻明顯是在逃避,季碧菡後心發涼,看來她被誣陷偷盜九龍杯當真並非偶然,而且,事情比她原先所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難怪父親季康求遍朝臣,也鮮有人相助,若不是沈綸那個愣頭青出現,她還不知道如今會是怎樣。
涑王和靜王的隊伍漸漸走遠,散開的人群再次聚攏,大街也恢復了原來擁擠的模樣。
季碧菡恍惚地站在原地,她想回家,將剛才所看到的告訴父親季康,但是…
她昨晚把事情搞砸了,回家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訓責。
季碧菡的心突然像是墜入了冰窟,她禁不住想沈綸了。
跟他待在一起,雖然成日拌嘴打鬧,但是季碧菡知道,跟沈綸待在一起,她很開心很開心,是忘卻一切煩惱的那種開心。
“你知道麼,我想跟你去看戲。”她自語道。
季碧菡忐忑歸家,季康又不在,她再次出了門,去找闕樽嫣,闕樽嫣也不在,她復而來到了戶部侍郎黎府,黎家的三小姐也不在。
“沈綸,這是天意,怪不得我去找你。”季碧菡心道,她回身出黎府而去,卻迎面撞上了太子趙星,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碧菡,本宮今天還想找你。”
怎麼每個人都要找自己,季碧菡無奈,尤其是太子趙星,太子要找她,絕不會有好事。
“昨晚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很出色!”趙星面露笑意。
季碧菡有些發矇:“什麼?”
“李翠蘭一家的事,你處理得很好,這幾天好好休息,辛苦了。”趙星說完,走進了戶部侍郎府。
季碧菡一臉茫然,雖然她極力不願回憶昨夜的事情,但她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她並沒有殺人滅跡,雖然李翠蘭和李大蛋還是死了,可趙星的話…
季碧菡恍惚地走在路上,忽然聽到一旁的幾個衣著貴氣的書生興致盎然地在議論:“哎喲昨晚長樂坊的大火你看到了麼?沖天的大火,足足燒得有天通塔那麼高。”
“沒有,早睡著了,哪兒失火了?”
“據說是春泥道。”
“咳,管他呢,又不是花柳街巷著火了,春泥道燒了才好呢,住在那兒的人,都是蠶食這座城市的蛀蟲,天知道這個城市有多少的疾病和暴/亂,都是來自於那兒。”
接下來那幾個書生說的話,季碧菡都聽不清了,她怔在原地,頭腦飛快地轉著。
昨夜的春泥道竟然真的起了火。
李翠蘭一家,估計已經在這大火中陰差陽錯地被滅跡了,難怪趙星方才會與她這般說。
而沈綸方才說,長樂坊有個大案子,他走不開…
昨夜沉睡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季碧菡朝著長樂坊走了去。
季碧菡走進了春泥道的殘垣斷壁中,數十錦衣衛在焦土上奔走,身後揚起一片片的黑色粉塵,不光是李翠蘭家化作了灰燼,連著整個春泥道數百間矮小破落的房屋,都不復存在,季碧菡回過頭去,無數無家可歸的窮人們聚集在長樂坊的繁華街市之下,受盡了白眼。
“季大人,您來了。”一個錦衣衛跑到了季碧菡的面前,是長樂坊的總旗石莊。
“你們上官呢?”
“沈大人在那頭查驗現場。”石莊指了指廢墟那看不見盡頭的遠方。
“帶我去見他。”季碧菡道,走在路上,她問石莊,“這場大火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其實這場大火和春泥道並無關聯,起火的地方是前邊鬧市裡的悅來客棧,那是雲國使團居住的地方,客棧不知為何失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