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之後,裝殮著高思國的遺體的棺材,被緩緩送入深深墓穴。隨後由每位參加葬禮者,為他象徵性的捧上一捧黃土,最後由目的工作人員,將墳墓徹底平整完畢——怎麼突然想起了掘墓人?
現在,眼前只剩海邊的泥土,以及那高高的墓碑,蘭陵王戴著傳奇面具,俯瞰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遙望浩瀚的陰沉的大西洋,輾轉反側地念起詩句——
“起風了!……只有試著活下去一條路!
天邊的氣流翻開又合上了我的書,
波濤敢於蟾巖口濺沫飛進!
飛去吧,令人眼花繚亂的書頁!
進裂吧,波浪!用漫天狂瀾來大裂
這片有白帆啄食的平靜的房頂。”
葬禮結束。
依然沒和莫妮卡說上一句話,她有大群保鏢陪同走出墓地,避開那些瘋狂的記者,坐上加長版林肯揚長而去,就連前總統夫婦也被她甩遠了。
眾多政要和財經巨頭離去後,最後一個走出墓地的是我。再也不剩一個保鏢了,飢渴的記者們一擁而上,包圍了我這個最不起眼的小任務奇*。*書^網,許多記者事先做了功課,知道我是高思國唯一的侄子,在一個多月前成功越獄——我的傳奇經歷早已成為全美熱門話題,再加上天空集團大老闆離世的轟動新聞,我竟然成為葬禮上最大的明星。
各家電視臺鏡頭與花筒,幾乎戳到我的鼻子上,眼前一個個擁擠的記者,嘈雜的英語讓我頭暈,甚至感到空氣稀薄、呼吸困難。完全聽不清他們問什麼,耳邊擦過“殺人犯”、“越獄”、“男性後代”、“古老家族”等片語。我不想回答任何問題,低頭推開那些煩人的攝象機,肉搏似的殺出一條血路,倉皇逃上等待我的專車。
半躺在寬敞的後排座位上,脫下沾著海風鹹味的黑色西裝,墓地的氣味仍展轉於鼻尖,眼前不斷閃過蘭陵王的雕像,這個一千多年前的美男子——我以他的子孫的身份,來此參加我“叔叔”的葬禮,我可以對全世界說謊,甚至剛剛被埋入墓穴的人,卻不敢面對古老的他——我的身體裡沒有他的血。
紐約的黃昏,車子開回私家莊園,司機將我一個人扔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
寒風瑟瑟地打在玻璃上,我端著一杯熱水,渴望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