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士舒敬堯又睜大了眼睛問玄玄玉女羅冷芳道:“江姑娘瀕死之際,是不是通身遍體都起了無數的紅斑,腥紅點點,如同小兒生痘疹一般?”
玄玄玉女羅冷芳眼神一凜,連忙道:“不錯!果然是通身露出豆大的紅點,透明發亮!”
歐陽昭聽青衫秀士舒敬堯話有來因,似乎已知道下此毒手的仇家的來龍去脈,不由搶著問道:“舒老前輩!敢莫你曉得會此邪惡功夫的人?”
青衫秀士舒敬堯沉吟著道: “應該是他,除了他之外……”
歐陽昭見他皺眉苦思,未便急了追問,但內心的焦急,終於耐不住,是以欲言又止,連連眨眼。
舒敬堯對著他又道:“少俠,若是我推測得不錯,你卻當面把仇家給放過去了!”
此言一出,歐陽昭既疑又急地道:“難道是混世淫魔那老不死的?”
青衫秀士舒敬堯向林外一指,緩緩地走著,一面道:“不是!”
歐陽昭與羅冷芳二人也只好隨在他身後,聽那窮家幫主喃喃地道:“恐怕是你所見的喪門弔客的白衣老怪弄的把戲!”
玄玄玉女羅冷芳思索地道:“喪門弔客?是……”
一言未了,白影一閃,由瓣香小築的斷牆頹壁瓦礫堆裡,暴射而起,曳起一陣勁風,竟自落在三人的面前,正是那林子中的怪人。
這怪人來的也太突然,歐陽昭、舒敬堯、羅冷芳三人全是一驚。
弔客似的白衣怪人的人影初現,就冷兮兮地道:“怎麼?
認識嗎?”
歐陽昭一愕之餘,已看清了他正是那林子中飄忽而去的老怪物,不由怒聲喝道:“吊死鬼?你鬼鬼祟祟的竟欲何為?”
那老怪物陰惻惻地道:“你不認識我,舒花子同黑妞兒該認識我!”
玄玄玉女羅冷芳數十年沒人叫過她黑妞兒,因為,這諢名乃是她被道教的高人無為修士從小拾來撫養就喊出來的。
無為修士一死,玄玄玉女羅冷芳已婷婷玉立,沒誰再喊她這小時候的諢名兒。
後來,玄玄玉女因同道教的二代掌教失和,一怒之下離了教,自創玄玄門,更沒有人敢以黑妞兒叫她了。
等到數十年以後的今天,慢說是叫,就是知道的人也不多。
如今突然之間,被人叫了起來,臉上不由一陣發燒,斜飄七尺,略一打量,既奇又驚地道:“咦——是你!你……”
喪門弔客的白衣怪人乾笑一聲道:“是我。嘿嘿!幾十年一點兒也沒變!”
青衫秀士舒敬堯也同是一驚!低聲對歐陽昭道:“少俠,是他!被我猜中了!”
他的話音雖然低極,但已被那喪門弔客似的白衣怪人聽見,兩支吊在外面白多黑少的眼珠一動,冷森森的神光一轉,喝道:“舒花子!你又在搗鬼!你少扯閒談,幫主的神氣少賣些兒!”
歐陽昭見一向神氣十足的羅冷芳,與向以豪邁見稱的舒敬堯,對這當前的怪人全都露出驚異之色。那怪人卻趾高氣揚,沒把這當今武林兩個各掌一門的前輩人物放在眼下,不覺勃然大怒道:“林子內讓你一條生路,想不到你又自投羅網!”
喪門弔客的白衣怪人卻冷笑道:“我不是來與你找岔的。”
歐陽昭哪管許多,喝道:“就算我找你也好!”
“你找上我?那也可以。”
“如此看招!”
歐陽昭怒不可遏,顧不得亮出闢毒追魂寶旗。話聲裡,雙掌一挫,左右齊施掠身而上,連劈帶削,銳不可當。
然而,那怪人鬼魂似的白影一動,忽然飄出丈餘,吼道:“找我你可以上天柱山,先前既已有約,為何出爾反爾!怕嗎?”
“慢說是天柱山,刀山油鍋,歐陽昭也不怕你了!”
“既然如此,你急什麼?”
“現鐵不打,要煉什麼鋼?過招!”
“慢來!慢來!”
喪門弔客的怪人雙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只顧對著青衫秀士舒敬堯同玄玄玉女羅冷芳沉著聲音道:“老夫的性情,你們也有個耳聞,我與這娃娃有約,十天以內在天柱山相見,在這十天之中,你們少廢話,要膽敢多言多語,小心老夫的暗送無常天地指!言盡於此,你二人酌量吧!”
他說完之後,左手的招魂幡右手的哭喪棒全都一舉過額,人就一彈而起,只向莊外射去。
歐陽昭肩頭微動,已追蹤而起,厲聲叫道:“那麼容易就走嗎?”
喪門弔客怪人卻也不是急欲一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