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躲避她,因為不管怎麼說,他殺掉的,是他們兩個人的哥哥,而且年紀在增長,對於世事的態度也在改變,鄭立夫可能理解到了,女人圖的什麼?無非是一個愛自己,疼自己的男人,無論這個男人是否出眾,只要一生守著老婆,那就足夠了。
所以,鄭立夫的心裡,隱隱也有愧疚,他躲避玉姨,不跟玉姨進行正面交鋒。玉姨經過幾年的尋找,心裡也稍稍有點懈怠。
但是很不幸,我在意外中回到了九三年。
我的出現,讓鄭立夫的大計劃方向發生了改變,同時還有其它一些作用。作用來自那個丟失在母親後院的日記本,那本日記讓玉姨覺得,鄭立夫的人時刻還在左右,尤其是在自己帶著年幼的小地痞出現的地方,也被鄭立夫的人窺視著,這讓玉姨感覺不安,稍稍懈怠的復仇的念頭猛然加劇起來。
同時,這本日記的內容也讓母親知道,她的兒子仍然活著,活在一個她所不清楚的地方,不過對母親來說,這本日記的內容就如同一針強心針,那時候,她可能已經撐不下去了,但是她突然知道,我還活著。
因為我活著,所以她也要堅強的活著。
往事讓我感慨萬千,心中的感受瞬息萬變,酸甜苦辣,百味交集。
鄭立夫和玉姨的爭鬥一直持續了很多年,但是真正交鋒的時候很少,因為鄭立夫的行蹤不定,而且要一言一行都要盡力避開別人的注意,所以他低調到了極點,腰纏萬貫卻過著清苦的生活,我也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窮的富二代。
在玉姨他們剛剛找到我的時候,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感覺這麼多年的爭鬥,總算是有了個結果。透過那本日記,玉姨知道,鄭立夫其實始終是把我當做兒子一樣撫養的。把我抓起來,會讓鄭立夫寢食難安,繼而妥協,甚至束手就擒。
但是玉姨的想法突然改變了,仇恨醞釀了那麼多年,不如當時強烈,卻平靜的像一片無底的深海一樣,爭鬥其實把玉姨也折騰的夠嗆,她覺得,現在就算一槍打死鄭立夫,也難以填平心裡的溝壑。
所以,她改變主意,想讓我殺掉鄭立夫。在鄭立夫的角度上,他可能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他的同伴一個個死去,讓他同時也預感到,自己或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因為某種意外而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對於死亡,鄭立夫並不畏懼。
但如果殺他的人是我呢?是一個被他當做親生兒子撫養了二十多年的人呢?如果真是我一槍打死他,那麼在子彈射入他體內的一刻,他心裡一定會有極其強烈的痛苦。
被仇人殺掉,和被自己的兒子殺掉,那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玉姨想要的,就是讓鄭立夫更痛苦。因而,他們團伙的目標發生了改變,在追逐大事件,同時也在尋找任何可能的機會,讓我可以親手殺掉鄭立夫。
不過陰差陽錯中,他們的計劃始終沒有真正實現過。因為我的性格,因為我偶爾遇到的可以被稱作真正朋友的人,改變了這一切。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文哥講完了,看著我,眼神中依然都是哀求:“沒有一句謊話,你要知道,小君沒有錯的,救救她,鄭立夫殺了你的親生父親,你殺鄭立夫,天經地義,救救小君,救救她……”
“她是沒有錯。”我並未發怒,儘管心裡波瀾起伏,因為往事而很難平靜,但有的想法一旦出現,就很難再改變,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母親對我所說的最後幾句話,我的手暗中抓著一把沙子,抓的非常緊,必須要這樣,才能強行控制住將要爆發的情緒:“我的母親,錯在哪裡?”
“小君是你的姑姑,親姑姑!她和你的父親一母同胞!”
“你走吧。”我淡淡的望了文哥一眼,這是個拘禁他的好機會,但是我不想那麼做,放他走,過去的所有所有全都一筆勾銷,之後,我會找玉姨清算總賬。
令我失去一切的人,我必找其討回所有。
我不再說話,兩個夥計把文哥拖了出去,他就站在那裡,對我喊道:“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如果你和我們發生衝突,只會便宜別人!比如賴衛國!”
我不予理會,八王嶺,可能會是一個圈套,但是我要做的很簡單,盡力爭取時間,讓中了詛咒的人可以安全脫身,文哥他們必然還會跟過來,不過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
文哥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夜色深的看不清楚人時,他才離開了。我們馬上做了調整,車子上的必備物資被搬運下來,然後車子開走,東西由人一點點的運到八王嶺裡面去。八王嶺內部的地勢其實比較有利,可退可守,只要把住一前一後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