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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未曾?”

梅蕊心裡咯噔一聲,面上不動分毫:“大人下的令,奴婢自然是領了。”

“哦?”他聲調稍稍揚高了些,“怎麼瞧著不像受過罰的樣子,生龍活虎的,這宮中的刑罰何時變得這樣輕了。”

這件事本就是她自己耍了滑頭,算起賬來她也佔不上理,若是再把座上這位傳聞中性情乖僻冷戾的護軍大人給惹惱了,命人壓著她再去受罰,那她的苦頭可就真的吃大了。

他的下面那句話果然是:“來人,把她押下去——”

書裡有句什麼來著,威武不能屈,但梅蕊心裡盤算了一下,好女不吃眼前虧,該屈的時候還是應該要屈的,於是她膝下一軟,撲通地跪在了地上,一句大人恕罪正卡在喉中還未發出聲,頭頂上那人就又訝異地道:“殿下?”

太子正揉著眼立在側殿門口,先帝初終時子嗣都要在旁哭魂,他哭了一整日,眼睛都腫得像核桃一般,陸稹見了太子便從坐上站起來,向他走過去,方才還傲慢乖戾的護軍大人彷彿變了個人般,他的聲線柔和下來時很動聽,像三月的春風撩過耳畔,撩得人心都在發癢。

他溫和地對太子道:“殿下醒了?”

“嗯。”太子點頭,他的聲音都是啞的,說話很吃力的樣子,他把手伸向陸稹,陸稹十分自然而然地將他抱了起來,太子抬手指向那個伏在地面的人,問道:“她是那天給我吃糖糕的宮女嗎?”

“回殿下,是的。”

太子的情緒還是很低落,但一想著往後又有糖糕吃了,便也好了些許,他擺了擺腿,示意陸稹放他下來,落到地面後他先是拍了拍自己的孝服衣襬,擺出器宇軒昂地模樣把手背在後面,四平八穩地向她走了過去,鞋底子就杵在她頭頂三寸處,趾高氣揚地看著她道:“你,把臉抬起來給本宮看看。”

這句話若是等太子殿下再年長個十歲來說,少不得會引來少女心動,從此結下良緣佳話,和和滿滿。但太子如今才八歲,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有些老氣橫秋的,梅蕊忍笑埋著頭,回道:“奴婢不敢。”

太子繼續擺著自己的威風,他雖是懼陸稹,那只是因為陸稹在他課業之上對他嚴苛,但素來他與陸稹是極為親近的,他想了想若是陸稹遇到這種情形他會怎麼做,想著想著便往旁瞧了一眼,但見身長玉立的陸大人正含笑看著他,他便挺了挺腰板,嘖道:“本宮叫你抬起頭來,難不成你想抗旨麼?”

這聲嘖學了個五成相似,嘖得梅蕊頭皮發麻,只得抬起頭來,她許久沒有這樣跪過了,室內雖然暖和,但地面還是透著冷意,硌得她膝蓋疼。哪知她的頭將將抬起來,太子殿下那一雙小手就伸了過來,有模有樣地捏著她的下頜尖兒,眯著他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道:“本宮看上你了,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本宮吧。”

這句話不亞於晴天霹靂,饒是梅蕊再處變不驚,此時都已經目瞪口呆,她被嗆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又伏回了地上,慌忙道:“謝殿下抬愛,可這……萬萬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的?”在旁看了許久戲的陸稹慢慢走了過來,站在太子身後,看在梅蕊眼中便是一大一小兩個魔頭,梅蕊耳根都紅了,自己二十年來頭一次被個八歲孩童輕薄,甚至還要被納妃,這算什麼,老妻少夫,蒼蒼白髮對舞象,一樹梨花壓玉郎。

她胸中堵了一口氣,道:“承蒙殿下錯愛,奴婢在家中已有婚約,本朝崇尚信義,若因此而反悔,豈不是讓奴婢的父母做了背信棄義之事?還請殿下莫要怪罪。”

殿中有一瞬的沉默,梅蕊緊張得後背都在冒汗,最後是陸稹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但是卻很古怪地道:“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太子突然笑了出來,但先帝才逝,他很快又止住了笑,他慢慢蹲下來,就像那日蹲在桌下看梅蕊一樣,對梅蕊道:“本宮是想讓你當本宮的侍女,你想哪處去了。”

梅蕊訕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她不僅被輕薄了,還被耍了。

“自然是這樣的,陸稹說你如今沒有在文學館了,本宮身邊正好缺個人使喚,你勉強能入本宮的眼,便讓陸稹把你調來了。”太子又站了起來,他對梅蕊平抬了抬手,示意她免禮,梅蕊才扶著腿站了起來,跪得久了膝蓋都僵了,但也不敢揉。太子踮腳坐上了之前陸稹坐的逍遙座後,兩條腿懸在空中,打了個哈欠,對陸稹道:“陸稹,本宮困了。”

陸稹很溫柔地道:“殿下困了就去歇息吧。”

“可是父皇那邊……”

“無妨,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