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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的時候,想好了再回話。”

那要想到什麼時候去,梅蕊有些急,她犯了他的大忌,他這是要將她往哪裡帶?黑布口袋往頭上一罩,往心窩子狠狠捅上幾刀,在路過宮人斜的時候隨意往車外一扔,世間就再沒有她這個人了。

跟著懷珠待久了就是這點不好,碰上個事情也愛學著瞎想,但眼見著要駛出皇城了,都說眼前的陸護軍心狠手辣,這些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來的,梅蕊將下唇咬得泛白,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開口問道:“護軍要將奴婢帶往哪裡?”

他卻和她打起了禪機,慢吞吞地:“往去處去。”

人的去處,可不就那麼方寸大的地方麼。梅蕊心頭緊了緊,這時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了一個熟稔的聲音,中氣十足地:“令牌。”

福三兒在外邊坐著,尖尖細細地聲音有些不滿:“這是護軍的車駕,誰給你們膽子攔下來的?”

那人笑了聲,還是不以為意,又將聲音提高了些,生怕坐在裡邊的陸稹聽不到:“某奉護軍大人之令,凡出入宮門者,皆需出示令牌,否則一定不允放行。”

“你!”福三兒被這挑釁十足的話激得一怒,正欲出言時陸稹坐在車內開口喊住了他,並道:“將車簾撩起來。”

車簾掀開一角,趙淳英氣勃勃的眉目赫然出現,見著梅蕊與陸稹同車,他顯然也愣住了,陸稹從袖中摸出了令牌,面無表情地朝趙淳扔去,梅蕊側著身看得分明,陸稹是照著臉來扔的。

好在趙淳身手不錯,抬手一抓就將令牌握在了手心,拿下來裝模作樣地瞧了瞧,便抬頭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梅蕊,梅蕊偏過頭對他報了個求救的眼神,也不知他看未看懂,就聽陸稹說道:“看過了?可辨出個真假了麼?”

趙淳這才將眼神從梅蕊身上移開,咧開一口白牙,對陸稹抱拳道:“卑職奉的是護軍大人您的令,不敢有所疏漏,還望大人海涵。”說著將烏木鎏金的令牌交還給福三兒,福三兒橫眉吊眼地一把抽了回來,還順道送給了趙淳一聲從鼻腔裡發出來的哼。

趙淳也不以為意,陸稹的聲音又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盡好自己的本分便好。”大綾紫袍穿在他身上,很寡淡的模樣,他喊了聲福三兒,“上路。”

“誒誒誒!”車簾子還未來得及放下來,趙淳連忙出聲,福三兒惱得瞪了他一眼:“你還有什麼事兒?”

趙淳把著腰間的吳鉤,義正言辭地道:“護軍大人說的是,卑職一定會盡好自己的本分。方才大人出示的令牌是大人的,但車上這位女官,”他咳了一聲,將眼神轉向梅蕊,“還沒有出示令牌呢。”

福三兒覺得這小小的統領衛肯定是瘋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地,竟然找起了自家護軍的茬,想出言提醒他該去請個大夫看看病了,自家護軍在車內簡短地哦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帶她出去?”

“護軍哪裡的話,”趙淳爽朗笑道,“卑職只是確認一下,不然碰上渾水摸魚想要偷溜出宮的,屆時被查了出來,怕又要說卑職失職了。”

雖說南衙與北衙早形同水火,但在這上面他沒實在是必要同陸稹撕破臉,趙淳正了正身姿,退開一步,對身後的侍衛說道:“放心。”又對福三兒拱手,“請。”

福三兒哼了一聲,簾子就這樣落了下來,在闔上之前梅蕊似乎是瞧見了趙淳眼底複雜的情緒,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躬身站得久了腿也發麻,陸稹恰好說了句:“坐下吧。”

這會兒來裝善解人意,梅蕊倒有種最後的慈悲的感覺,都說那些被判了斬刑的犯人,在處斬前都會給他們吃些好的,免得他們餓著肚子上路。陸稹現在的這幅做派,是不是怕她腿站麻了走不動黃泉路?

她尋思著這會兒反正都已經被帶了出來,要殺要剮只能悉聽尊便,也索性依了他的話坐下,低低地說了句:“多謝護軍。”

藥瓶還在手裡攥著,已經被她捂熱了,梅蕊惴惴不安地盯著車簾子,生怕下一瞬就有幾個生得虎背熊腰的人進來將她給捆住。

但車簾子上的花繡的繁複而精細,看得久了,眼睛就有些發酸,梅蕊抬手揉了揉,就給揉下了兩顆淚珠子。

她正想在裙上擦乾淨,就聽著陸稹漠然問道:“你哭什麼?”

第14章 閉良家

他這樣的人,什麼場面沒見過,一路風雨飄搖,步步都走在刀尖上,早就鍛造出了副鐵石心腸,但她不過是落了兩顆淚,也能勞得他問上一句,雖然依舊是冷冷淡淡的嗓音,細細品咂,到又能咀嚼出些暖意。

你說他薄情寡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