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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梅蕊恍若無事般往四處瞧著,“賞花呢。”

“如故賞花卻不等為兄,這是個什麼理?”他話間竟帶著些怨懟,“要是尋不見你了,可讓為兄如何是好。”

他一聲聲如故,喊得梅蕊心頭甜膩,她笑眯眯地轉過頭去看他:“少謹哥哥若是尋不到我了,那麼就由我來尋少謹哥哥,縱使相隔千里,我也絕不會同少謹哥哥走散。”

突如其來的話語將陸稹聽得神思一怔,再回過神來時她卻又抽出手來走遠了些,陸稹追了上去,帷帽垂著的紗幕被春風吹得撩起,他急急問她:“你剛剛喚我什麼?”

梅蕊橫了他一眼,往四下看去,“這裡這樣多人,少謹兄不要同愚弟玩鬧。”

“你剛剛喚的那一聲,”他不依不饒,“再喚一次。”

她鎖了眉,“這兒這麼多的人,少謹兄……”

“就一次,就一次。”他拉著她往人跡罕至的地方,過了元果院的門,他將她壓在了牆上,抵在她耳邊呵著熱氣,“你之前問我為什麼不去西明寺,偏要來慈恩寺,是因為慈恩寺元果院中的牡丹才算是諸家之魁首,西明寺的花比不得這裡。我特意讓慈恩寺的住持將想進元果院的人攔了下來,這裡清靜得很,你再喚一次,就方才那一聲,快些。”

說到最後竟有了些哀求的意味,梅蕊被他哄得腿腳發軟,咬著牙,隔了紗幕湊近他耳畔,婉轉一聲:“少謹哥哥。”

誰說她不會撩人,她分明是扮豬吃老虎的本事,陸稹倒吸了一口氣,險些就按捺不住了,他繃著唇角,聲音裡發著顫:“誰教你這樣的?”

這樣的媚,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香豔,她歪頭吃吃地笑:“護軍不喜歡?”

怎可能不喜歡,陸稹捉起她的手,吻就細細密密地落在了她指尖,指尖沾了濡溼的溫熱,梅蕊後背緊緊地貼著牆,才能勉強支撐著不滑下去,她另一隻手掐著自己的掌心,輕嘆道:“天,這真是要人命了。”

還有更要人命的,在這佛家清靜地做了怕是褻瀆神佛,陸稹呼吸急促起來,俯首便要去吻她的脖頸,將要碰上那片惑人的肌膚時,元果院前看守的僧人的聲音突然傳來:“王爺,元果院中花期未至,賞不得錦繡,還請王爺去別處觀賞。”

“誰說本王是來元果院中賞花的,”低沉的聲音傳來,“本王來元果院中參禪,不行麼?”

是恭王。

陸稹停下了舉動,門口的僧人似是還想阻攔,卻被恭王的人喝退,腳步聲越近,那穿著團花大袖衫的王爺走入了院門,趙淳在他身後,把著刀神色不定地。恭王偏首往陸稹這處看來,似笑非笑地呵了聲:“出家人不打誑語,門口的那位小師父倒是誆騙本王了。”

他嘲弄地看著梅蕊同陸稹,“這元果院中分明是春色無邊,怎麼會賞不了春?你說是吧,陸護軍。”

第33章 將奈何

天青的袖袍滾落下來,陸稹立在原地,將手掖在袖中,面色又恢復了人前的一派寡淡,但帷帽擋了臉,只能從淡漠的聲音裡得知:“這樣多年,王爺聽不進人言的性情看來還是未曾有變。”

“本王是什麼樣的,輪得到你來置喙?”襄王擰了眉,呵斥道,“陸稹,你好大的狗膽。”

襄王掌管著兵部與北衙禁軍,向來同南衙不對盤,但此前明面上還會作出一團和氣的模樣,也不知今日的襄王會對陸稹這般色內厲荏。陸稹只笑了一聲,氣勢上分毫不輸對面的天家貴胄:“王爺今日是吃了炮仗才過來的?難怪了,瞧著便是尋釁的架勢,還帶著趙統領,硬闖元果院這出戏演的不俗,臣受教了。”

梅蕊站在陸稹身後,只在最初時向襄王行了禮,便再未出過聲,陸稹提到趙淳時,她略略抬起了眼看過去,恰恰正對上趙淳看向這邊的目光。

憤恨、哀慼、羞惱……梅蕊坦然地看著他,她與陸稹並沒有什麼需要遮掩的,被撞見也就被撞見了,那些流言蜚語現在既已成了事實,料那些管不住嘴的人再也翻不出什麼花式來了。最終倒是趙淳先抵不住,恨恨地別過了頭,像是賭氣一般。

襄王揹著手,衝陸稹冷笑,“說罷,之前將撥付軍餉的摺子壓了下來,什麼時候才能給本王一個準話。”

陸稹默了片刻,似是在思索,等到襄王眉間的不耐之色顯而易見後,他才慢悠悠地道:“王爺瞧臣這個記性,許是在病中,就將這件事情耽擱忘了。您這事兒可真怪不得臣,是鄭相那裡不點頭,怎麼也批不下來的。臣一個內侍,怎麼會有這般大的權,不過是替陛下辦瑣碎雜事的差,王爺怪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