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面大漢不禁一怔,心已知就裡,遂微笑道:“既是如此,鄭武師請吧!”
鄭弼遜謝了一聲後,便邁開大步前行,所行之處俱是羊腸小徑,夾道藤樹虯結,密翳蔽天。
走了不久,眼前豁然開朗,只見是一片疎疎茫茫的梨林,植在一廣場土坪上,累累梨實結滿枝頭,香味襲人。
土坪之後是一片黑甸甸大屋,迤山而建。
鄭弼回面說道:“此是迎賓之處,兩位若不見疑,就請入內稍坐,兩位若還有需用之處,鄭弼只有能之所及,無不竭盡心力。”
沈謙笑道:“那有過門不入之理。”
鄭弼遂回面領先走去。
梨坪中散立著幾個黑煞匪徒,對於三人漠然視之。
沈謙二人隨著鄭弼走入大廳。
只見這間大廳寬敞異常,陳設古雅,兩側擺著二十四把鳥木嵌大理石太師椅,上置一胡床,懸著八盞流蘇宮燈,照射得全廳光輝閃耀。
這大廳唯一蹊蹺之處,就是無窗。
沈謙知大廳內必設有極厲害的訊息機關,但他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決心,無動於衷,暗暗說道:“機關埋伏之學,怎有鳴鳳山莊高明。”
廳內已有兩青衣小童在,見三人入內,忙送上香茗及一盤梨實。
三人依賓主之泣坐下,鄭弼手掌一揮,示意兩青友小童退避。
待青友小童退出廳外,鄭弼忽面現苦笑道:“兄弟據實稟明二位,最近三月匡令主異常隱秘形跡,不說兄弟,就是令主貼身親信不見令主面目之人大有人在。
最近,黑煞令主做下了幾樁駭人聽聞,震動武林之舉,因此,此時更如天際神龍,不見首尾”
說至此處,突燈光全暗,伸手不見五指。
沈謙忙大喝一聲,抽出肩頭白虹劍,匹電寒輝,映得此一大廳濛濛淡白,另一手掌如風攫出。
手出成空,發覺鄭弼身形已是不見,廳門亦失去痕跡,兩人宛如身置一座大鐵棺中,空氣滯悶令人窒息。
忽然,一個陰寒澈骨的語聲,遙從廳端飄送入耳道:“你們速自承來歷,束手就縛,不然訊息一發動,任憑是三頭六臂,蓋世英雄也形銷屍滅。”
沈謙冷笑道:“你道少爺無恃敢來自投羅網麼?”
並無回聲,半晌陰寒澈骨語聲又起:“你們有何所恃?須知黑煞門中最不受敲詐勒索?虎口中討食,試想有何結果。”
沈謙縱聲大笑道:“請匡令主相晤,便知端的,大言炎炎唬得了誰?”
冷笑聲飄出道:“看來老夫不發動訊息是不能了,你們一死,還有什麼敲詐可言。”
沈謙亦以冷笑相報道:“不見得匡瑞生一條性命,比我等更賤!”
一聲響雷大喝道:“你說什麼?”
聲震廳宇,塵霧簌簌落下如雨。
沈謙冷冷說道:“我是說匡瑞生,倘我等兩人未回,匡瑞生首級即送交黑煞門中。”
話音甫落,燈光突然全亮,廳端忽閃出一群黑衣長衫人,都是五旬開外年歲,黑壓壓的一片,不下二十餘人。
為首一馬臉長鬚老叟,捧著一對懷杖,走到沈謙身前,沉聲道:“少令主何時落在閣下手中?閣下是否韓廣耀知友?”
沈謙軒眉微笑道:“擄囚貴令少主另有主者,在下不過奉命差遣而來,韓廣耀與在下風馬牛不相關。”
老叟怔得一怔道:“貴當家的是誰?”
沈謙淡淡一笑道:“奉命不見匡令主不準吐露,望見諒一二。”
老叟面色微變道:“那麼閣下奉命前來,有何條件交換?”
沈謙朗聲說道:“這個說與尊駕聽也無妨,要貴令主釋放一干武林人物,消弭一場大劫。”
突從老叟身後疾掠出一人,喋喋怪笑道:“你們主人也忒大口氣了,你知道已入樊籠的鴨子,不怕它不俯首就範的?”
沈謙微微一笑道:“尊駕之意是說擒住我等,不怕不在我等身上找出貴令主的下落是嗎 ?既然如此,無須再多費唇舌,請放手過來吧!
尊駕自問一身藝業較之於詹少羽陸文達等何如?須知兵器無眼,賠上性命似有點劃不上算。”
一語甫出,群邪不禁大驚失色。
有人低聲道:“瞧這小子手中劍分明是一柄春秋神物,詹堂主敗在他手上看來並非捕風捉影之事。” 這時數十道目光投在白虹劍上,駭然動容。
馬臉長鬚老叟冷笑道:“諒他小小年紀,焉能是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