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之,自念人生百年耳,枉作千載圖謀,大夢初覺,始知往日之非,所以來此者,一則與三派掌門人施治,聊贖罪愆,再求這位少俠釋放犬子。”
通元道人冷笑道:“如此就煩施治,人命關天,其他之事稍時再說吧!”
匡九思亦報之以冷笑,沉聲道:“你以為匡某是俯首聽命的人麼?”
說此一頓,將目光移注在沈謙面上,又道:“少俠,匡某有兩點相求,倘不見允,匡某當自刎於地上。”
沈謙面對殺父仇人,竟不能手刃血恨,不禁暗歎一聲,答道:“匡令主有話請說,在下當洗耳恭聽。”
匡九思目光緩緩掃視在場數百群雄一眼,發現群雄目光泰半俱是殺機含蘊,不由升起英雄末路之感。
如非昔日亡妻囑附善視其子,今日焉可向人低頭乞憐。
感喟萬千,遂傲然一笑道:“匡某為三派掌門施治後,須即離此,從此絕意江湖,在場諸位不得阻截,或日後尋仇報復。”
沈謙躊躇了一下,答道:“這一點在下須徵求在場高人前輩同意,大概不成問題,第二點請說。”
匡九思道:“依匡某臆測不錯,犬子已被少俠攜來此山,就請見釋。”
沈謙還未答言,少林了淨大師已自朗聲答道:“老衲託大,第一點老衲替在場諸位高人應允。”
公輸楚捻鬚一笑,仰天長嘯一聲,嘯音裂帛穿雲。
只見遠處一株參天凌雲,覆枝密葉如雲古樹上,一條身形疾如鷹隼電瀉而落。
那人揹著一青衣少年站地後,疾奔在公輸楚身前放下青衣少年,那少年目閉口張,面色灰白。
公輸楚迅如電光石火般伸出右掌,望這青衣少年背上“命門穴”拍下。
拍的一聲大響,少年出聲哎喲,嘴中咳出一朵淤黑凝紫血痰來,張目環顧了一眼,似乎茫然不解。
匡九思看出那少年正是其子匡瑞生,按捺著一腔激動,慢慢走了過去。
“瑞兒!”
匡瑞生聞聲一驚,發現其父走來,不禁兩手抱住匡九思肩頭,哽咽落淚道:“爹!孩兒一身功力俱被廢除,自覺生不如死,請爹為兒報仇雪恨。”
匡九思搖首嘆息道:“練武非你之福,如此尚能恬淡無求,有何不好?”
匡瑞生放開雙臂,詫道:“爹,你說什麼?這與您平生為人截然不同。”
匡九思微微一笑道:“瑞兒,你反省自己從前所行所為,當知今日之報似賺太輕,你還不滿足麼?”
說著輕拍了拍匡瑞生肩頭,立即向奄奄一息,平臥於地的三派掌門之處走去。
匡瑞生不禁愕住,待看清群雄面目,並非黑煞門中之人,方自了然大勢已去,垂首無語。
此時,群雄均注視匡九思與三派掌門如何施治,屏息無聲,惟郗雲甫獨與沈謙在低聲談論。
只聽沈謙微笑道:“老前輩但請放心,令郎必安然無恙。”
郗雲甫沉聲道:“如果犬子與匡瑞生遭遇一樣,可別怨老夫報復手段殘酷。”
沈謙聞言不禁劍眉一剔,冷笑道:“老前輩何見事不明若此,令郎與在下等並無怨隙,怎麼反疑心遭了在下等毒手。
老前輩雖武功卓絕,在下並無所懼,似這等心胸狹隘,是非莫辨,在下實在羞與老前輩說話。”
郗雲甫不禁面紅耳赤,強顏為笑道:“犬子生死不明,老朽日夜憂心若焚,見匡瑞生落得個功力全失,不禁為犬子憂心,少俠怎能見責老朽。”
沈謙鼻中哼了一聲,道:“匡瑞生罪惡難數,如此下場尚嫌太輕,令郎為美色所誘,不辨大義,反為虎作倀,以寒冰暗器,在大別山中誅盡殺絕,靈脩觀內數十人命無一倖存,老前輩舐犢情深份所如此,難道死者就不是人子麼?”
郗雲甫聞言震驚得面色慘變,悽然一笑道:“犬子真個如此做下傷天害理之事,死不為虧,但請賜告犬子是受何人教唆?”
沈謙道:“此人老前輩稍時定會見到,目前猶未至時機,說出也是多餘。”
沈謙說完後便走了開去。
郗雲甫面上頓皇羞愧之色,默然無語。
白雲藍天,陽光照耀,匡九思為三派掌門施藥約莫有一個時辰了。
三派掌門俱已甦醒,但虛弱過度,無力說話。
匡九思也是面色慘白,走在了淨大師面前,抱拳說道:“三大掌門人須經半月調養,才能恢復,匡某留此無用率子告退了。”
了淨大師含笑答道:“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