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言,不言語了。
陸綸試探出了他的心事,並不歡喜,只輕輕嘆了口氣,擔憂地道,”六弟,你的心胸實在太狹小了。林七弟能去那裡,並不是二哥的功勞,二哥也沒空閒天天照料他。是他平日就用功,諸先生看得上他,才留了他。三舅母的莊子就在那裡,人家自有家僕照料,二哥不過就是起個監督表率作用而已。你若是真能有本事讓諸先生看得上,難不成二哥還會不管你?你要說在二哥心裡,你不如林七弟重要,我是絕對不信的。”
陸繕還想說什麼,陸綸又止住他,語重心長地道,“咱們做男人的,切不可學女人家小肚雞腸,目光短淺,你這個脾氣得改改,不然將來可夠你吃的苦頭。”陸綸指了指心臟所在的地方,“不是說你沒飯吃,而是這裡苦,這裡苦,可比什麼都苦。”
陸繕沉默片刻,道,“還有我也不喜歡二嫂,她看不起我們,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心上,總給我娘沒臉,還挑唆我娘和我二哥生氣。”
“誰和你說她挑唆二哥和三嬸孃生氣的?你親眼看見還是親耳聽見的?”陸綸又搖頭了,“我倒是覺得她挺好的,又和氣,又能幹,你倒是該想想了,為何旁人總是和三嬸孃過不去,總是和她生氣啊?今日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就和你說實話了吧,我若是二嫂,一句話都不會和三嬸孃說。”
陸繕怒道,“你什麼意思?”
卻見陸綸兩眼緊盯著水榭那邊,輕輕“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別說話。”陸繕被他的神情和語氣所感染,便也噤了聲,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但見一個婆子,躡手躡腳地沿著水榭的長廊走過去,一路走,一路看,東張西望的,行至水榭深處,就隱沒了身形。
陸繕長出一口氣,“不就是個婆子麼?她是管這園子裡花木的,在這裡出現,有什麼稀罕的?興許是累了想躲懶。”
陸綸道,“你不覺得她形跡可疑嗎?做賊似的。”
陸繕道,“做什麼賊,這水榭裡頭空蕩蕩的,能有什麼東西給她偷的?”陸綸卻舔著嘴唇賊兮兮的看著他,也不說話,也不動。陸繕不明白陸綸想幹嘛,便道,“五哥你要如何?”
陸綸道,“此時這裡人跡罕至,她還這樣賊,必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咱們要不過去瞅瞅?”見陸繕還在猶豫,便推了推他,“別猶豫了,就這樣,走,咱們去看看。”陸綸再顧不上那些肥胖的錦鯉,隨手將魚線拴在了一旁的菖蒲根上,二人貓著腰,藉著菖蒲叢的遮掩,沿著荷花池,朝著水榭走去。才往前行了十多步,就聽見一聲水響,好似什麼沉重的東西掉進了水裡,陸綸緊張地站起來,探頭看去,卻看不清楚,想來應是在水榭的另一面發生的事情,在他這個角度什麼也看不見。
而當此時,早前那鬼鬼祟祟上了水榭的婆子提著裙子飛速奔跑出來,他看得明白,大喝了一聲,利落地跳出菖蒲叢,飛快地朝著長廊那邊衝過去,一邊跑一邊喊,“抓賊啊!”那婆子見勢頭不好,轉身又跑,陸綸從未遇到過這種事,簡直興奮得要死,只恨手裡沒有刀和劍,大叫著衝了上去,大聲喊道,“兀那賊人站住!小爺饒你不死!”那婆子根本就不回頭,一直衝到了水榭深處,一撩裙子就爬上了護欄,毫不猶豫地一頭扎入水中,陸綸是個什麼人,上得樹,下得水,追得興起,哪裡容得她逃走,想也不想就跟著跳了下去,才剛落了水,就被一個什麼東西蓋住了頭,什麼都看不清楚,等他把那東西撥拉下來,那婆子早就不見了影蹤,也不知是躲到哪片荷葉下去了。
他這才抓起東西來看,卻是一條女人的舊裙子,想是那婆子匆忙間脫了專等著他跳下來罩在他頭上,以便逃跑的。氣得他猛地甩出去,連連呸了幾聲,暗道晦氣。這便想起先前掉下去的不知是個什麼東西,左右張望一眼,竟然真讓他看到不遠處有塊藍色的布料浮浮沉沉的。他這便順著摸了過去,抓住那布料一扯,這一扯,竟讓他扯出個人來。
卻說陸繕,不過眨眼之間,陸綸就已經從他身邊飛竄出去,他還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呢,陸綸已經大喊著去追那婆子了。那二人一個跑一個追,轉眼就進了水榭深處,看也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他沒經過這種事情,又體弱神虛,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好呆呆站著等僕人聽到聲音趕來。誰知總也不見有人來,又連著聽見兩聲水響,他再傻也曉得陸綸危險,這便慌了,踉踉蹌蹌地朝水榭跑去,放聲大喊,“來人!來人!救命啊!”一邊喊,一邊就哭了起來。
第233章 事洩
陸繕一邊哭,一邊往水榭裡跑。跑到盡頭,才聽見陸綸罵道:“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