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膽怯地看著陸老太爺。陸老太爺嘆了口氣,走過去摸了摸陸繕的頭,待要去摸陸綸,才發現陸綸早就和自家一般高了,不由失笑。陸綸卻又調皮,俯下/身子低下頭來給他摸。
陸老太爺雖然常罵陸綸頑劣,其實心裡很愛這個豪爽純淨的孫子,由不得笑了,吩咐小廄:“好生伺候著,不許有任何差池。才等他轉身進了屋,陸綸就惡聲惡氣地把小廝給罵走了,與陸繕一道鬼鬼祟祟地去了他的院子,摸出一根魚線並裝著小刀火石鹽花椒等物的一個小包裹來,又鬼鬼祟祟地避開下人,撿著那偏僻的小徑朝著園子北邊走去,半途又停下來,在花圃裡挖了半瓶子的蚯蚓。
第232章 天意
二人悄悄溜到荷花池邊,陸綸四處打量一番,低聲道:“如何?我就說此時無人在此,六弟你可信了?這些魚,又肥又味美。越是得不到吃,越是想吃,越是好吃。”
陸繕有些緊張:“可我覺著我們還是該選個更隱蔽的地方才是。若是祖父知曉我們要吃他的錦鯉,那可不是耍處。”
陸綸道:“那當然,跟我來,我知道什麼地方最隱蔽。”這種事兒他可不是第一次幹,自然有據點。
陸繕跟著他,一頭鑽進了荷花池邊的矮樹叢中,藉著一叢高高的菖蒲,剛好把二人的身形遮了個嚴嚴實實,又是迎著光的,池水裡並看不到二人的倒影。
陸綸從瓶子裡取出一根蚯蚓,遞給陸繕,“把它扯成兩截。”那蚯蚓在他粗粗的手指上來回扭動著,一忽兒長,一忽兒短,一忽兒細,一忽兒粗。“嘔!”陸繕捂住嘴,臉色煞白,差點沒把早飯吐出來。
陸綸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男子漢大丈夫,怕這麼個玩意兒,真是沒出息。”嘴裡罵著,卻是沒有逼他,自個兒就將蚯蚓扯作兩截,穿在了魚鉤上,也不用釣竿,就將那繫了蘆葦杆子做浮漂的魚線扔進了池子裡,就興致勃勃地等著魚兒上鉤了。
陸繕緩過來,安安靜靜地守在他身邊,盯著波光雲影,滿眼綠荷發呆。
陸綸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六弟,你為何總是和二哥那般彆扭?他心裡可疼你,經常找我問你的事兒。”
陸繕垂著眼不語。
陸綸道,“看看你這彆扭樣兒,還不如個娘兒們。到底如何,此處又無外人,你且說來我聽聽,可是有道理沒道理。”
陸繕猶豫許久方道,“他沒良心。”
陸綸吃驚之極,“他沒良心?”話出了口,又覺著自己表現得太過驚訝了些,容易嚇著這豆芽菜一般的小六弟,便換了個口氣,“你說來五哥聽聽,若是他果真沒良心,我去替你出氣。”
陸繕小聲道,“你還是莫要去惹他了吧,大伯母那麼兇,祖父祖母也都護著他,對你可沒好處。”
陸綸豪氣萬千地道,“不怕,我怕過誰來?”
陸繕便一一說給他聽,“他一個人過好日子,我爹孃那麼想他疼他,天天都念著他,他去從來不寫信回家。回了家也對我爹孃淡淡的,就只顧著討好大伯母,大伯母欺負我娘,他從來不幫忙,就在一旁看著。不是沒良心是什麼?”
“呃……”陸綸一時之間,覺著和他真是說不清,又不好說塗氏的不是,只好道,“他雖是你胞兄,卻已經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兒子了。他那時候比你此刻還小得多,不寫信回家,是有難處。回了家呢,他得避嫌,那個,大伯母的脾氣不好,他越勸越起反作用的。那個,我打個比方,若是我把那松鼠給你,你辛辛苦苦喂大它,它卻不和你親,只和我親,你是不是也生氣?更何況,他也沒對三嬸孃和三叔父不敬,你來祖父這裡讀書,還是他關心著,給祖父出的主意呢,他比我們都難得多。”
“那他就可以眼睜睜看著我們吃氣受罪了?”陸繕冷笑,“他若是真的待我好,為何不把我也帶到諸先生那裡去?我母親有多少淚是為他流的?他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陸綸粗中有細,就有些明白這孩子小時候大概是嫉妒陸緘經常得父母誇讚掛念,也真是有些埋怨,到大了,就是生氣陸緘把林慎之帶在身邊,而不是帶他。卻也不明說,故意試探道,“你出了門,總是也不肯和人說話的,諸先生不見得會收你啊。況且,你不是身子弱,要人照顧麼?當初林七弟雖然很小就去了諸先生那裡,可他能自己照料自己啊。”
這下子,可捅了馬蜂窩,陸繕怒道,“屁!林老七就是他和諸先生說情,又如同帶個奶娃兒似的帶在身邊的,他為了討好林家人,千方百計就去討好人家了。憑什麼……”說到這裡,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