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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你們在幹什麼?”

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溫建國嚇了一跳,扭頭看去。問話的是個扛個鋤頭的鄉農,這個鄉農大概也讀過幾年書,說得一口有些僵硬的普通話,倒也可以聽懂。溫建國放下相機道:“老鄉,我們拍兩張照片,不行麼?”

那個鄉農一臉惶急,象是溫建國做了什麼可怕的事。他扛著鋤頭衝到井邊,小心地看了看井蓋,當發現什麼事也沒有,才舒了口氣道:“還好,你們沒開啟來。”

他把鋤頭放下來,打量著溫建國和林蓓嵐兩人道:“你們怎麼跑這兒來了?”

溫建國和林蓓嵐兩人先前因為聽不懂當地人的方言,根本不知該怎麼走,這時才算碰到一個可以交流的人,他也舒了口氣道:“我們迷路了。老鄉,出去的話該怎麼走?”

“你們走得也算遠,有十幾里路呢。”鄉農垂下頭沉思了一下,忽然道:“明天生產隊裡有輛車去鄉里拉種子,帶你們去吧,要不嫌髒,就在我家住一晚。”

溫建國喜出望外,一把拉住那人的手道:“那真謝謝了,要多少錢,我們給。”剛拉住他的手,只覺得手掌中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低頭看去,只見這個鄉農大拇指上戴著一個班指,銅的,樣子很古怪,他不由怔了怔。

“鄉下人家,什麼錢不錢的,要來也沒用。”

那個鄉農隨隨便便地說了一句,向前走去。他的腿有些瘸,可是走得很快,溫建國跟得很吃力,林蓓嵐則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溫建國跟在他身後道:“大哥,該怎麼稱呼你?”

那鄉農沒停下來,只是道:“我姓柳,柳文淵。”

這名字幾乎讓溫建國吃了一驚。那鄉農看上去土裡土氣,名字卻很文雅,比自己的“建國”更象個知識份子。他道:“柳大哥啊,謝謝你了。”

柳文淵的家很近,離那口井只有幾十米遠,是一幢很大的宅院,當中是個院子。他領著溫建國他們到了一間廂房裡,頭也沒抬地道:“今天是十五,你們可不要亂跑。”

溫建國一時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嗯”了一聲,柳文淵抬頭看了看天道:“今天準是個好天,你們早點睡吧。”

他把鋤頭靠在牆背後,大聲道:“孩子娘,多燒點飯,有客人來了。”說完,又轉過頭,笑了笑道:“你們休息一會,等飯好了一起吃吧。”

等他一走,林蓓嵐有些擔心地拉了拉溫建國,溫建國正把屋裡的一張床拍拍乾淨,扭頭道:“怎麼了?”

“建國,我總覺得有些害怕。”

“怕什麼,鄉村生活偶爾過過也挺不錯。”

溫建國把床上整理乾淨了,突然笑嘻嘻地道:“阿嵐,你沒來月經吧?”

“什麼呀。”林蓓嵐打了他一下,臉也脹紅了。“你怎麼老想這些。”

“食色性也。孔夫子說的,還會有錯麼?”

林蓓嵐有點沒好氣地道:“行了,這是孟子說的。”她走到窗邊,看了看窗子。這窗子是很老式的木板窗,因此關上後屋裡很暗。她道:“這窗子做得很精緻啊。”

溫建國把床整理乾淨了,聽林蓓嵐這麼說,道:“是啊,那個柳文淵家裡以前大概很有錢,我看他手上戴的那個班指,好象是個古董。不知道,別的還有沒有了。”

林蓓嵐道:“你想買古董啊?”她突然放輕聲音,道:“噓!來人了!”

有個人已經走到門邊,敲了敲門,溫建國連忙推開門,卻見門外是抱著一床被子的柳文淵。他把被子放到床上,道:“鄉下人家,這被子剛洗過,湊合著用吧。”

被子雖然不新,但洗得很乾淨。溫建國有點侷促,道:“柳大哥,這怎麼好意思,真是太謝謝你了。”

“沒事,立秋,天也涼了,不蓋被不行。”柳文淵放下被子,走出門去,在門口又回過頭來道:“對了,看到我老婆也別害怕,她沒事的。”

這句話直到溫建國和林蓓嵐聽到柳文淵叫他們吃飯時才明白含意。柳文淵家裡四口人,一妻兩子。他自己雖然是個鄉農,但舉止大方,可是他的妻子五大三粗,兩個兒子也渾身髒兮兮的,年紀不大,全都膽怯地看著他們,眼神裡帶著莫名的恐懼,可能從來沒見過外人。說好聽點,他們是因為怕生而膽怯,說難聽點,他們的眼裡閃動的幾乎是種敵意,每次端起粗瓷大碗時,母子三人在碗邊上露出的眼神如出一轍,彷彿是在窺視獵物的猛獸。

柳文淵家的堂屋相當大,以前中堂的地方卻是一片空白,也不象一般鄉人那樣掛領袖像,牆上倒掛了一個鏡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