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唯一有愧的,是辜負了蝶姐的厚恩。”鳳凰神色坦然,只在提到歐千鳳時,顯露了歉意。
曲無愁嘿嘿笑了兩聲,“做奸細做得這麼理直氣壯,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風幫也利用奸細竊取其他幫派的機密,你曾經覺得有錯嗎?”
被她這麼一問,他登時語塞,因為他確實一直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微皺起眉,“我們和蒼鳶教不同。”
“因為你們是名門正派,我們是邪教嗎?”鳳凰看著他有些尷尬的表情,冷冷一笑,“當年我們避處邊疆,從不與外人來往,卻無來由的受到屠殺,幾乎全滅。如今我教復興,要惡徒償還血債,就變成是邪教了嗎?”
被她這麼一搶白,曲無愁摸摸鼻子,沒再繼續和她爭辯轉回了正題。“你等一下就跟我去衙門吧。”
“不,我要跟蝶姐一起去。”
曲無愁還沒來得及說不,歐千鳳搶先開口了。
“好,我跟你一起去。”
他待要反對,卻見歐千鳳神色堅決,也就不說話了。
※※※
夜裡,歐千鳳坐在床邊,想起了鳳凰。
在往衙門的路上,鳳凰為了她們五年的情份向她道謝,也為欺騙她而致歉。到衙門後,更確實遵守了承諾,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的頭上。
原本鳳凰該被押入牢中候審,是她幾番求情,府尹才發回交由風幫看管,待李玉浚傷勢較好之後,再行審理。
洗刷了李玉浚的罪名,她自然歡喜,但讓鳳凰承擔罪責,她於心有愧——即使,她們的立場註定敵對。
只是,人終究是自私的,雖然有愧,她還是做了。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一陣夜風拂過,吹散了她的嘆息。
拋開愧疚,歐千鳳的眸光轉而落在李玉浚臉上。
那雙醉人的深情眼眸依舊緊閉,經過了漫長的一晝夜,還是沒有睜眼的跡象。
“浚……為什麼你還不醒來?”她溫柔地執起他的手,低頭輕吻著他的手背,悄聲呢喃,“是不是已經對我失望了,不願再見我?”
理所當然的,她的疑問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寂靜的房間裡只聽得到他輕淺的呼吸。
即使如此,她原本的擔優仍漸漸平息。
至少,他還活著,而且就在她的身邊,觸手可及……足夠了,她可以等待他醒來,不論等待多久,她都心甘情願。
輕柔地放下他的手,她彎腰從地上的水盆裡取出一條白色絹巾,擰乾之後折成方塊,小心冀翼地擦拭著他的臉。
手指無意間拂過他的下巴,傳來了粗糙的觸感。
她放下絹巾,凝視他好半晌,忍不住伸手撫摸他頷下的點點短鬚,露出了微笑。
等他醒來時,不知道鬍子會有多長……如果過了許多日子他才清醒,看到自己長滿了鬍子,向來注重容止的他,大概會嚇一大跳吧?不過假使有機會,她倒想看著他留鬍子是何種模樣,一定很有趣。想著,她忍不住咯咯嬌笑。
“浚,你再不醒來,可是會變成大鬍子喔!”她含情脈脈地望著他,食指點了點他的唇,微笑喃語,“如果你不想變醜,那就快點醒吧……我在等你……你快醒呀……”
突然,他的眼皮微微動了。
歐千鳳又驚又喜,卻又怕是自己的幻覺,當下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只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李玉浚。
只見他眼皮又顫動了兩下,然後緩緩張開雙眼。
“醒了……你真醒了!”一股狂猛的喜悅浪潮湧上,她高興得連聲音也發顫了。
看著她驚喜的神情,李玉浚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否尚在夢中。
他眨眨眼,眼前的嬌顏猶在,腹部的痛楚更提醒了他,他並不是在做夢。
“鳳凰兒……蝶兒,真的是你?”話一出口,他才想到她不喜歡鳳凰兒的稱呼,趕緊改口。
“是我……”歐千鳳握住他的手,垂首低語,“不管是鳳凰兒,蝶兒,都是我……你喜歡怎樣叫我都沒關係,只要你喜歡。”
“你又在哄我嗎?”他抽回自己的手,勉強扯動嘴角,笑得頗為苦澀。
他不怪她怨他、恨他,也不怪她陷害他,可是……他無法再承受她的欺騙,禁不起更多無情的打擊。
失去他手上的溫暖,她一陣心慌。
“不是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柳眉緊蹙,歡喜的神色褪去,她臉上只剩下慌亂,因他清醒而浮現的興奮潮紅,也已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