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走便是半個多世紀沒有回來。
母親這次離家出走,並非毫無目標,漫無邊際。而是直奔南京,去投靠我的大姨。
大姨生於1917年,整整長我母親10歲,她思想比我母親活躍,性格比我母親開朗,處事比我母親靈活,身材比我母親苗條,舉止比我母親優雅,模樣比我母親漂亮,學識比我母親淵博,總之,是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優於我母親的美貌女子。這絕不是我在胡思亂想,而是母親親口對我所言。
我沒有見過大姨年青時的照片,因此無法判斷母親的這種比較是否有誇大其辭的成份,因為從常理上講,讚美同胞姐妹絲毫不會起到貶低自己的效果,所以母親的描述到底有幾分可信連我也表示懷疑。到了上個世紀80年代,大姨從美國歸來,與我母親在一起照過許多像片,我仔細端詳後發現,當時已年近7旬的大姨眉目之間仍然依稀可見年輕時的迷人風采,並且看去的確要比年近6旬的我母親顯得年青。
大姨在我心中幾乎一直是個謎。
“文革”期間對每個人的政治審查都是十分嚴格的。我從上小學開始就不斷地填寫各種各樣的表格,每次填到社會關係一欄都只是寫上幾個舅舅,從不知道母親還有一個遠在太平洋彼岸的同胞姐姐。
我知道這個秘密是考上大學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