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為帝,原本的靜王妃絕顏自然也就成了新任的皇后,所以順理成章的被遷入了歷代皇后所居的鳳儀宮。
而今天,就是絕顏入主鳳儀宮的第一天。
青柳快要走到密道盡頭,卻突然停了下來。
密道里有人,而且她辨認不出那人的方位,只有一個感覺。
青柳不由得警戒起來,她出去巡視時絕顏已經上床就寢,而這裡和絕顏的寢殿只有一牆之隔。
一念及此,她幾乎要冒出冷汗,即使還沒有辨清方位,也憑著感覺揮劍向黑暗中刺去。沒想到劍鋒卻被那人輕輕擋住,卸去了她原本凌厲的攻勢。
“是我。”
一聽到這個聲音,青柳隨即鬆懈下來:“座主。”
“她,睡下了嗎?”雍雪見熟練的旋轉機關,密道的門無聲無息的開啟,兩人依次走進房內。
“是,主子已經睡下了,要不要屬下去叫醒——”
雍雪見抬手止住了她的說話:“不用,你先下去吧。”
青柳聽命退下。雍雪見徑直走向內堂,繞過床前的屏風,分開垂地的絲簾,映入眼簾的,正是他日夜思念的容顏。
此刻,那張臉顯然陷入了沉睡,即使在熟睡中,她仍然微蹙著兩道娟秀的眉。
雍雪見輕輕坐在床側,為她提了提落到肩膀下的綾被,將她的肩頭裹得嚴嚴實實。他還記得自己剛剛救了她的那幾個月,她每晚都被劇痛和噩夢折磨,睡得極不安穩,常常從夢中驚醒,儘管是這樣,她卻一次也沒有說過夢話。
她的心事如此沉重,重到在夢中都無法鬆懈。
可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是,每一次驚醒後,她都會握住他的手,然後才睡去。
絕顏緩緩睜開眼睛,恍惚看見雍微笑的面容。她迅速閉上眼睛,重又睜開,眼前依然是那雙熟悉的黑眸。
她立刻坐了起來,雍就坐在她的床邊,伸手撥開她頰邊的髮絲:
“你還是這麼淺眠,只睡了這麼兩個時辰就醒了。”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心疼憐惜。
“你什麼時候來的?”絕顏又驚又喜,她猛地反應過來,“難道你一直這樣看著我睡覺?為什麼不叫醒我?”
雍微微一笑,絕顏也不再問,想到雍就這樣坐在床邊守候,等她醒來,一股暖流悄悄湧上心頭。
“朝中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半晌,絕顏低聲道。
雍點了點頭,一面從屏風上拿起罩衫披在絕顏身上,一面說道:“我從北戎回來的路上已經都聽說了。”他的笑容多了一絲胸有成竹的神秘,“皇城內外都在寒訣的掌握中,天成帝也只剩下這一個選擇了。不過——”他頓了一下,“他卻沒有將龍衛一事告訴寒訣。”
絕顏看向雍:“難道天成帝是不甘心讓位?”
雍輕輕搖了搖頭,:“據小順子回報,審完趙鵬舉的副將之後,天成帝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對寒訣的逼宮也的確心中惱火。但是照我看來,比起之前的二皇子,他倒更情願現在的這個二皇子是自己的繼承人。之所以不把龍衛的事情告訴寒訣,是因為龍衛已經不堪重用了吧。”說到這裡,他不禁冷笑起來。
絕顏頓時明白,這意味著他已將龍衛全部收歸自己的手下,從此成為龍衛真正的主人。
“你們都退下,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丟下這麼一句話,寒訣獨自進了御書房。
此時已是深夜,萬籟俱寂,御書房裡更是如此,寒訣徐徐走到書案前,猛然止住了腳步,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臉色也有了一絲波動。
寬大的紫檀書案上空空蕩蕩,和他出去時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現在書案正中卻多了一個雕工精緻的象牙小筒。
他不由得環顧四周,卻是徒勞,御書房裡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但是這個象牙小筒——即使從沒有見過,但他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個小筒,就是韓咎告訴過他的那一個。
他清楚的記得韓咎告訴過他的每一件事,尤其是那一件——太祖的密詔。
而在父皇傳位的交代時,他也提到了這件事,顯然,父皇懷疑換掉遺詔的人是韓咎。
他知道父皇一向介意韓家的勢力,也因此對他這個兒子諸多介意,之所以這一次能下定決心傳位給自己,除了禁宮被圍無計可施之外,最重要的一點恐怕還是他終於明白這個兒子根本就不是韓家手裡的傀儡,這才肯放心交出大權的吧。
登基之後雖然事務繁多千頭萬緒,但是那些他都早有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