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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

一秒之後。幸村首先緩緩地打破了岑寂。

“弦一郎，我想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難道你不是想全部交給我然後全身而退？”真田的手依舊緊緊地按在牆上，背對著幸村。

“網球，是我的全部，我怎麼可能放棄？”

離歌怔了怔，幸村對網球的執念如斯。然而他眼眸中的掙扎不甘，又讓他痛苦不堪。

“那你何必做這些？何必好像……好像時刻準備好一切要離開我們一樣？……”真田依舊沒有轉身，只是靜靜地敘述著，室內氣氛及其壓抑，每個人，都帶著凝重的表情，不敢大口呼吸……

“部長！這不是什麼大病吧？為什麼要搞得生離死別一樣？為什麼不能治好以後再回來和我們一起去比賽？”仁王搶先一步，大聲地喊道。

“幸村，我也覺得，我們不能放棄希望。你作為立海大的部長，必須要和我們一起奮鬥到最後一刻。”柳難得地插嘴。

“沒有部長，比賽還有什麼意思？！”丸井口中的泡泡早碎掉了，他恨恨地吐掉，臉色白了白。

“其實……我只是想知道，幸村，你為什麼要瞞我們？如果不是發病住院，你還要瞞我們多久？”柳生淡淡地說，這大概是所有正選的心聲吧？當然其中不包括真田和切原這兩個知情人。

“你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吧？……”

柳生淡淡的聲音，勾起了所有人憤懣的情緒。畢竟部活中他們如此執著地堅持，毫不懷疑地信賴，然而到頭來，帶領他們前進的人卻微笑著留步，告訴他們——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們走下去了，請你們一定要繼續努力。

不是不會努力，畢竟三連霸的夢想是那樣灼燙，吸引著這些熱血少年不顧一切地追求。

——但是並不代表會輕易原諒賜予他們夢想權利的那個人。

一直，一直，一直以來都相信，只要跟著他，就不會迷失方向。終有一天能到達夢想的彼岸。

結果，他卻要拋下他們。他怎麼能這樣殘忍？！

夥伴這個詞，不就是永遠在一起的意思嗎？怎麼能夠輕易地分開，輕易地拋卻，輕易地放棄一直以來交握的雙手？

也許，這就是他們剛剛聽到幸村說“一切都交給你們了”時，內心驀然湧起憤慨的原因。

明明不該對生病的人發脾氣的，可是……

房間裡靜得能聽到窗外偶爾經過的風聲。

然而——清亮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

“我想幸村一定也是希望和大家一起獲得冠軍，是不是？”

長髮少女坦然地走了進來，似乎一點都沒注意到周圍異樣的氣氛，反而笑意連連地將懷中的飲料一罐罐地遞給每一個人。

“經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部長生病的事？”丸井對上少女嬌俏的笑顏，還是忍不住問道。

“是啊！”離歌一副“那當然”的表情，讓丸井語塞。接著下一句幾乎讓丸井噴茶，“是切原告訴我的哦！”

“切原赤也！”仁王丸井一起咬牙切齒，“你竟然不告訴我們！！？”

切原一邊埋頭逃離仁王、丸井的魔爪，一邊偷瞪離歌：這女人，果然沒安好心！純心是要他當替罪羔羊吧？……

不過誰也沒有發現，剛才還緊張的氣氛已經漸漸緩和下來了。

“幸村，你不能喝冰的，所……以你還是好好吃我削的蘋果吧？！”離歌笑著將蘋果給幸村。

幸村微微一笑，“謝謝你。離歌。”最後一個字眼，好像帶了柔情一般。

離歌良久才微嘆。

“你何必一定要揹負責任呢？其實我想大家，都願意幫你分擔的。”低低的女音，好似嘆息，好似勸誡，好似……又如帶著疼惜的曲調。

“因為你怕大家承擔不起失望，所以連一點點希望都不願意給他們了？”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柳生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卻也動容。“手冢學妹，你能說清楚嗎？什麼失望？又什麼希望？”

離歌卻沒有看柳生，只是死死地盯著幸村柔和的表情。

“要根治這個病，必須動手術。然而……這個手術，成功率其實很低。”

一字一句，刀子一般剜割在眾人的心頭。原來……真相是這樣嗎？

“一旦失敗的話……恐怕連打球都不可能了。”

丸井吃驚得捂住了嘴巴：“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