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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劉姨娘的眉毛越皺越深,我卻只笑了笑,沒說話。

侍女來上了茶,我一口也沒動。劉姨娘拿起杯子來,我敲了敲桌子,她便放下了。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那丫頭看看我,又看看劉姨娘,大約也是覺察不對。她大約也是沒有見慣這些的,粗劣地掩飾了,便告退了。

我在這裡坐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弄玉出來相見。我只閉目養了一會兒神。

劉姨娘有些坐不住了,嘀咕了一聲:“怎麼這麼不識抬舉。”

我道:“姨娘,話不能這麼說。到底是我們安家虧欠了她。”

她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我睜開眼開始打量這個偏廳。養心閣不比藏心閣。因弄玉說要修身養性,養心閣也是她自己挑下的,只有一室一廳,非常簡樸。也就是說,平時安玉寧來,也是在這裡相見。

這個小廳子很樸素。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和安玉寧那種豪華的風格是格格不入。總有一種隨時要燒香拜佛的感覺。

桌子上的茶壺倒是很珍貴古樸的紫砂茶壺。是安玉寧的喜好。焚的香也是一種我沒有聞過的高階薰香,大約還是沉水一類。這倒像是特地為安玉寧準備的。

我瞅著那個茶杯,笑了笑,道:“這倒是個稀罕的東西。”

劉姨娘終於也正眼看了看那茶杯裡的茶葉,道:“這是普通的碧螺春。有什麼稀罕的。”

我道:“姨娘,碧螺春是太湖之物。自從我和相公去了一趟太湖,他就開始偏愛碧螺春。”

劉姨娘顰眉不語。

我站起來,四處看了看,笑道:“想來相公是經常來這裡坐呢。”這裡雖然看似樸素,卻連椅子上也墊了兔毛褥子,非常舒適。又不誇張,是一種隱晦的豪富之相,正適合安玉寧這樣的人來探望安坐。而且這個褥子很新,想來是後來加上去的,大約還是要服侍得舒服一點。

劉姨娘也站了起來,道:“你覺得怎麼樣,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

我也道:“也對,我有些子乏力,想回去睡一會兒。”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總打擾人家也不好。”

劉姨娘抿了抿嘴唇,沒說話。我們抬頭看了看窗外。日頭正高。於是便攜手出了門,也沒有讓人去打招呼。

接下來的幾天,安玉寧也一直都沒有回來。據說他一直忙著整頓佳人莊的事宜,有點雞飛狗跳的跡象。如果沒有盧先生的輔佐,大約也很難想象他要怎麼支撐下去。

我每天定時到弄玉那裡去坐一坐,也每天都沒看到她。我也不以為意,只自己收拾妥當了,過去坐一坐,然後就走。

那日正午,我們從弄玉那裡回來,便一起回了屋子關了門。我把那個東西從懷裡掏出來,放在桌上。

劉姨娘顰眉道:“你要證據,直接去取不就是了,何必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的氣息有些不順,擺擺手,道:“到底還是不要撕開臉皮的好。”

她哼了一聲,道:“你這是求一時穩妥,總是要撕開臉皮的。”

我沒接腔,只小心地把那兩個帕子都揭開。這是我偷回來的,弄玉廳裡的薰香和茶葉。因為怕被發現,所以我每天都去坐一坐,摳一點點,攢了這麼一小把。只是那些東西都很古怪,弄得我現在經常莫名其妙就暴躁。

劉姨娘把東西收好,低聲道:“我去找個可靠的大夫,驗一驗。”

我搖搖頭,道:“普通郎中恐怕不行。有沒有什麼江湖異人?”哀嘆,如果孫思文在該多好。

劉姨娘略一猶豫,道:“倒是可以請子游的一個朋友幫忙。”

我低頭悶笑。子游。那是盧先生的字。

劉姨娘陡然發現自己失言,一下臊得滿臉通紅,只訕訕地打了兩句岔。

我自知再跟她呆下去我的脾氣大約就要失控了。因我這幾天陷入了和安玉寧同樣的狀況裡,所以我一直小心地把持著自己的情緒,發現不對勁就會一個人獨處,因此也沒出什麼大事。

於是我道:“姨娘,我困了。”

劉姨娘站了起來,道:“我這便去把事情辦了,你先休息。”

我點點頭,目送了她出去,鬆了一口氣。心裡想的是,希望不會傷到我的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院子裡的嘈雜聲吵醒的。

我皺著眉問小桃:“怎麼回事?”

小桃似乎有些猶豫,但到底還是道:“小兔發現有人行竊。”

“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