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回頭定要細細勘問!”楊存中出宮後,將秦檜祖宗八十代女性親屬全部問候了個遍,再親自將秦檜本人及後輩子孫全部咒得永不超生,這才發覺背心盡是冷汗,身子發虛,比在擁翠樓沉湎數日還累些,心下卻道:“蔡晉小子,跑得可要快些!若是給秦檜抓在手中時,只怕難活!”此事哪裡還勞楊相吩咐?楊存中入覲之時,臨安西北一百五十里之外,數騎如飛而過,皆身著青色軍服,頭戴青巾,前胸後背皆有軍中標記,卻是急腳遞打扮,為首者手中拿著一面金牌,一路高呼:“讓開!快讓道!”“兄弟,這大宋地面上,若要快,再沒有快過急腳遞的,只好委屈兄弟,扮個小卒,火速趕往鄂州,只要進了襄陽地界,再無人敢攔路了!”晉商臨安分號地馬主事在凌雪峰協助下,將蔡晉安排得妥妥貼貼,縱然趙構發覺有人逃走,再派遣金字牌急腳遞至各州縣傳令訪拿時,哪裡趕得上第一批出城的蔡晉?“蔡將軍家小不可作一處上路,商號逐日裡皆有貨物往來,隨便哪一批夥計,都多少有些個家小攜帶,蔡府二十餘人,分作四批上路,官府應該致查獲,馬某自然會吩咐夥計們小心些便是!”蔡晉曉得,自己才是最不安全的,家小哪裡會礙秦檜的事?只要自己逃得脫,送些家小應該不會讓晉城商號為難,只得對老馬道:“老哥大德,不敢稱謝,日後必有補報!”老馬傲然一笑:“蔡將軍說甚麼來,莫道將軍當日隨楊相爺殺賊無數,便衝著將軍與楊相爺的交情,老馬若不肯出力,還有臉在商號過活麼?放心,只須放著老馬一家在,必讓將軍滿門在澤州相府團圓!”
有了這話,蔡晉哪裡還不放心?當下隨軍中急腳遞,以一日三百里的速度,星夜趕往鄂州。
這邊蔡晉倒是逃得快,但凌雪峰與蒙衝卻不料牽涉進來,三日之內,連入大理寺十一次,每次都是由楊存中帶路進去,再帶回來,雖說不無監視之意,口中卻道:“大理寺是甚麼所在?當日以嶽相之聲威,入內猶不得出,若非賣某家這張老臉,汝等只怕進去易,出來難罷?”
這話雖賣足了面子,卻聽得二人心下發寒,暗道:“若非怕某等攀附,豈會如此用心?”
五日後,施全已經全不存人形,與凌、蒙等諸將早早對質過了,否則連說話也難,大理寺卿無法可想,遂報與秦檜道:“相爺,人犯傷發難救,實實勘不出主謀來,恐怕不過匹夫之志罷了,若晚得一兩日,只怕傷發而死,難以處置,請相爺定奪。”
秦檜正在中樞,諸僚吏環繞,聞說人犯如此硬命,都憤然作色,紛紛要求嚴加勘訪,定要尋出個主謀來。秦檜卻是自家知自家事,這滿朝文武,若非趙構信得過的舊人,便是自己所舉薦的親信,若是強加攀附,只怕竟難逃自家干係,若是追及在野諸老臣,又於己何益?李光趙鼎胡銓三人,死的死,逃地逃,失蹤的失蹤,再也尋不見半個,否則倒是個天大的機會,但眼下卻別無可攀附之人了。思之再三,雖腦中也掠過楊再興影子,卻終慮及柔福這層關係,怕趙構愛屋及烏,不會拿楊再興開刀。再者,縱是楊再興獲罪,卻又有哪個敢到河北宣旨?
“罷了,料來此獠也非他人指使,諸位連日辛勞,本相是曉得的,明日將此賊子剮了吧!”秦檜說得輕輕鬆鬆,眾臣卻無不凜然。第六日上,臨安神武營與殿前司軍共同出動,滿城警戒,卻將施全自獄中拖出,鉸了舌頭,磔於市曹,臨安舉城轟動,圍者如堵,聽得施全慘嚎聲不絕,數千人墮淚,卻無人敢出頭與施全辯冤!
再過三日,中樞令下,凌雪峰、蒙衝削職為民,永不得錄用,在秦檜看來,這已經是法外施恩了,若非看在楊存中面上,此一人亦有大罪:當時得訊,便該擒蔡晉入軍中待罪,如何當面放過?
至於逃走的蔡晉,則罪無可綰,傳令當南諸州縣急急訪拿不提。
楊再興得訊,飛書至臨安:“先送二將家眷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德頒新政,良政過江東。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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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大內,寒風如刀,當者皮裂膚傷,經完顏亮一番整治,大內早前的頹廢蕩然無存,諸般規矩照大金律推行不悖。撒卯本是胙王妃,不過長得與當年完顏寵妃張妃有幾分相似,被完顏強奪入宮,縱然千般寵愛,卻哪裡有半分快活?完顏亮入主宮中之後,連這等為難之事也替死去的兄弟辦妥了,如今撒卯正躺在完顏亮懷中酣睡。
“陛下,時辰已到,該上朝了!”
初登大位,為治亂之君,完顏亮曉得還不是留戀美色的時候,聞聲奮然而起,內侍隨即入內為皇帝梳洗。歲寒之時,大金早朝並非常例,往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