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依楊某之見,蔡兄弟還是速速遠離臨安,或者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留下來,只怕凶多吉少!”
蔡晉鼻中一酸,曉得楊存中人品還不算太差,多半念及拓皋等往事情義,還為自己留了一線生機,雖於眼前這位楊相略略有妨,但只要自己脫身一走,也就死死頂了這口大黑鍋,臨安城中諸文武總算可以心安了。
但天下之大,哪裡可以躲得過秦檜爪牙?!
………【第二百五十三章 蔡晉脫樊籠,施全盡忠義。英雄!】………
入夜時,楊存中被急召入宮,見秦檜在趙構面前長跪不起,口稱:“臣不自謹慎,勞陛下掛懷,甚是不安,老臣有罪!”說話間卻見趙構在垂拱殿中走來走去,焦燥不安,直待楊存中入覲,才憤然作色道:“楊卿帶得好兵!臨安城沒給殿前司推倒,朕心大慰啊!”楊存中原本就在下跪中,聽得這話,磕頭如搗蒜,驚惶道:“陛下,臣不敢!”秦檜此時卻默然不語,跪在地上聽趙構發飈:“楊存中!殿前司軍中斬馬刀,如何到了刺客手中?望仙橋與大理寺、神武營近在咫尺,大內也不過數步之遙,若是再多幾個這等不要命的,朕還有命麼?宰相遇刺,朝綱必亂,天下震動,誰敢這等妄為?朕信重楊殿帥多年,還道以殿前司精兵之能,南北畏懼,臨安穩若太山,豈料變生腋肘,就在這七寶山下,居然藏了這等狂悖之徒?!怎麼?朝廷對殿前司軍兵馬發放糧餉不夠?還是楊殿帥對大宋江山有意啊?”楊存中聽這話越來越可怖,身子發顫,緩緩將頭上紗帽卸下,置於地面,以額觸地道:“臣帶軍無方,驚動陛下與朝中宰執,罪該萬死,作亂者現已查明,乃殿閃司右軍小校施全,三次點卯不至,營中全無長物,兵器不見蹤影,適才本欲入大理寺中看覷,又聞須秦相手令方可見人犯,料來別無錯訛,定是此獠無疑!臣不敢卸責,天幸秦相無恙,若有差池,臣百死莫贖,伏惟陛下與秦相發落!”趙構聽楊存中說話間言辭並無迴避閃爍之處,分剖得明明白白,料來也非主謀。若楊存中有反心時,豈會尋秦檜下手?自然早率大軍直入大內來了!可如今畢竟事出殿前司,施全固然少不得一剮之刑,但楊存中也難逃罪責!趙構念起當年楊存中功績,心頭一軟,雖然面色不愉,口氣卻大是不同:“哼!楊相倒推得乾淨!”這話就已經有些活泛了,楊存中老鬼成精,聽得心下一喜。面色卻沉痛已極:“臣不敢,乞陛下降罪!”秦檜此時曉得楊存中畢竟是趙構嫡系的軍中主帥,動搖不得,大不了也就是個削祿降爵等處罰,也傷不了根本,何必與他為難?當下緩緩道:“陛下,施全雖倒行逆施,並非楊相罪過。倒是軍中是否另有主使之人,倒要請楊相細細勘察,免貽聖上之憂!”楊存中這才直起身子,拱手對趙構道:“秦相見事明矣!臣得知施全為禍,便囑其主將,殿前司右軍副都統蔡晉勘察”秦檜聽得蔡晉之名,半點也不遲疑地插嘴道:“此人可信得過麼?楊相明鑑!”楊存中心下一寒,曉得秦檜已經下過功夫了,說不定對蔡晉早有成見。畢竟當年帶上拓皋軍功的升賞軍將,這個名字在臨安還是值得幾個錢的。當下沉聲道:“不出秦相所料,這蔡晉果然有可疑之處。聞臣相召,居然攜家小出逃,此非罪而何?”趙構也聽出味道來了,追問道:“蔡晉?施全可是此人麾下?哼!居然敢召死士刺宰相,膽子不小啊!上月裡,上京城中,以臣弒君。以弟殺兄。天下鹹以為絕非人倫之常,朕曾喜大宋畢竟禮儀之邦。不曾有這等宵小之輩,豈料楊存中,蔡晉之事,須細細查訪,若有實情,必要拿獲,此等人不可輕饒!”楊存中這才略略定下神來,曉得這大黑鍋畢竟有人背了,幸好早前已經著人將蔡家老小連蔡晉一併送出臨安,若是蔡晉不曾走時,卻不是連累自家?當下也微微辯解道:“臣已經召蔡晉同袍凌雪峰、蒙衝勘問,皆道蔡晉前後並無半點跡象可尋,直待事發之後方才大恐,道是難逃干係,是以遠遁,以臣愚見,蔡晉之逃,事出倉卒,其府中廝僕半點也不知情,一應細軟均未攜帶,不過懼御下不嚴之罪,方才遠遁罷了,倒不像主謀,然人心不可測,還須細訪。”趙構微微思忖,還不曾分剖,秦檜卻沉聲道:“楊相須仔細些,這凌雪峰、蒙衝二人既然曉得蔡晉事發之後,大為驚恐,為何卻並不報與楊相處?只此便是可疑處!若從此二人下手,或者可以得些端倪。”楊存中腹中暗罵:“這老賊不拉幾個陪施全死的,竟不肯干休!”口中卻不能這麼說,仍然好整以暇地稟道:“陛下,此二將倒還妥當,眼下便在軍中,若須勘察,但召之必至,倒是秦相所言也有理,此二人方與蔡晉作別,便被臣所召,隨即將蔡晉情狀報與臣,毫無遲滯之處,此便是臣疏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