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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姚爺正準備伸手去按那處經脈,見雷寅雙竟不用人說也知道按哪裡,不由驚奇地看她一眼。但這會兒他也顧不得分神了,趕緊拿過針包,迅速在花姐身上又紮起針來。

箭頭剛剛被拔出時,花姐終於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身體也猛地往上一挺。虧得板牙娘和板牙奶奶都是有把子力氣的,那李健和三姐雖然年紀小,也算是都有過見血的經驗,早死死按牢了她。倒是青山嫂子和陳大奶奶受不得這血腥的場面,紛紛嚇軟了手,以至於姚爺回頭要剪刀時,那二人誰都沒能反應得過來。

此時胖叔正好把那熬好的藥汁子拿了上來,聽見姚爺的吩咐,便趕緊放下藥碗,將剪刀遞了過去。

胖叔忙著上來送藥,也就沒那空守著小兔這幾個熊孩子了,這會兒叫小兔他們三個全都跟在他的腳後上了樓。小靜一向有暈血的毛病,最是見不得傷口,便拉著小兔和板牙站在門外,沒肯放這兩人進屋。

姚爺接了剪刀,問著胖叔,“第二劑藥可在熬著了?”

胖叔點頭道:“瘦猴看著呢。”

姚爺看看他,對陳大奶奶和青山嫂子等道:“下面就是縫合傷口了,你們怕是看不得這個。”他看看三姐和雷寅雙,對陳大奶奶又道:“把孩子們也都帶下去吧。”

雷寅雙雖然很想留下,可她也知道,下面怕是她幫不上忙的,便乖乖地下了床。

她回頭看看花姐,見她合著眼,那眼睫微微顫抖著,額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心下不禁一陣佩服——便是花姐自始至終都忍著不喊不叫,一直按著她傷處的雷寅雙卻是能夠從她那微微抽搐著的身體上得知,她正經歷著怎樣的痛楚。於是,花姐那原就已經挺高大的形象,在小老虎心中陡然又拔高了一節。

“花姨真厲害!”她忍不住讚道。

正閉著眼忍痛的花姐忽地睜開眼,居然看著她應了句:“不好在你們這些孩子面前丟了份兒。”——雖然她那微微打著顫的聲音,有點破壞了這句豪言壯語。

板牙娘立時道:“別說話,省點力氣吧。”

此時姚爺已經剪開了花姐傷處的衣裳,正一邊觀察著傷口流血的情況,一邊測著花姐的脈搏。見那血漸漸止住了,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便答著板牙娘道:“你還不知道她?就是屬鴨子的,肉爛嘴不爛!”又道,“虧得沒傷到要害,就看今晚會不會發熱了。”

把三姐李健和雷寅雙從屋裡帶出來,正像轟鴨子一樣趕著他們下樓的陳大奶奶聽了,立時念了聲佛,回頭對青山嫂子小聲道:“乖乖,這血流了得有一大桶了吧,竟還沒傷到要害?!”

正被陳大奶奶推著的李健聽了,腳下不禁一頓。

見他臉色發白,雷寅雙忙道:“當年我爹腿傷了時,人都說救不活了呢,可姚爺爺到底還是把我爹從鬼門關上搶回來了。想來花姨應該也不會有事的。”

李健回頭看看她,衝她露出個無力的微笑。

雷寅雙剛想再安慰他兩句,忽然手上一緊,低頭看去,就只見小兔靠過來,握住她的手,正抬頭看著她。

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擔憂。

正擔憂著李健的雷寅雙一愣,忽地便感覺到胸口一悶,竟有種想哭的衝動——這一晚,對於她來說,也真是夠受的。便是後來發現受傷的人不是她爹,那會兒受到的驚嚇也著實是夠嗆……何況,之前她還險些丟了小命……

她用力握了握小兔爪子,卻是這才感覺到手上一陣黏膩。低頭看去,卻原來是她的手上還沾著花姐的血……且這會兒也沾了小兔一手背的血。

她看著小兔爪子道:“我手上有血……”

小兔卻搖了搖頭,更加用力地握緊了她的手。

被小兔爪子那麼用力握著,忽然間,那種四處不靠的彷徨,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煙消雲散了。雷寅雙怔怔看著小兔,一時搞不明白那種感覺從何而來,又因何散去……

她正發著怔時,忽然又有一隻手落在她的肩上。

她抬頭看去,就只見李健的臉色已經緩和了過來。他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肩上,看著她和小兔握在一起的手道:“來我房裡洗洗手再下去,別嚇著人。”

小老虎點點頭,便沒有跟著陳大奶奶等人一同下樓去,而是拉著小兔跟在李健身後進了他的房間。

李健的房間在花姐的對面,原是間普通的客房,不過只一張床一張桌子外加一個衣箱而已。但在衣箱和桌邊,所有能放架子的地方,李健都給架了書架。那架子上滿滿摞著的都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