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寂寞了許久,總算有個開眼的小後生懂得欣賞什麼叫歲月風韻,想到年她冠絕淮河之時,誰家的姑娘的花船,都沒有她的奢華寬敞,登門求見的客人絡繹不絕,什麼客商員外,老爺將軍,在她眼裡只是一堆堆的銀子,男人嘛……脫下褲子還不都是一個撲?
難得來了個眉目俊秀,又嘴皮抹蜜的,心頭能不喜歡麼?
她手指一勾,勾住了東方憲的衣襟,風情萬種的拋下一眼,半拖半勾得引著人進後艙。
觸手是油膩的腰間贅肉,東方憲倒也不嫌棄,他自一副風流俊秀的享受樣,騙過這等風月場上的老手也是妥妥的事。
到了裡屋,十三娘不安分的將手探進了他的衣襟口,卻讓他按在胸膛上,東方憲輕笑一聲道:“十三娘,我想問你借個東西?”
這話說得又輕又曖昧,語調靡揚,刻骨**,十三娘心中一癢,終於有了一種被嫖的感覺了,她倚身一靠,露骨三分:“借什麼?只要姐姐身上有的,你統統來取便是”
言罷,媚眼一拋,脂粉夾在她眼角的皺紋裡,撲簌簌的往下掉,幾粒粉塵鑽進了東方憲的鼻子裡,逗著他只想打噴嚏。
半闔著眸,狐狸狡詐一閃而過,擰在嘴角化不開的奸險笑意,他舉著手就往她胸脯摸去……
十三娘嬌笑一聲,更是渾身軟弱無力,她闔上了眼眸,似是陶醉的勾上了東方憲的脖頸,等著一番搓揉玩捏,好不**。
涼意從乳溝中傳來,只是那麼一瞬,她便渾身一個機靈,猛地睜開了眼睛,一把鑰匙轉眼到了他的手裡,再想搶回,為時已晚!
狐狸笑意狡黠道:“多謝十三娘,用用便還”
話畢,一手捏上她耳後的穴道,用了自己拿手的本事,只是三分巧勁力道,人已像一攤剔了骨的肉,軟在了地上。
鑰匙一拋,抄手一撈,在空中牢牢接住,東方憲敲了敲桌案三聲,轉眼夷則便也進了後艙,朝他點點頭,便走到了案前扭開了姜檀心所說的花瓶,取出了那隻匣子來。
“喀嚓”用鑰匙解了鎖,兩本賬目順利到手!
……
也在此時,外頭火光大作,似是火把照的滿天紅,夷則眉頭一蹙,抬手開啟了艙窗,探頭一看,見外頭碼頭盡是舉著火把的衙門皂隸,看著架勢不少於兩百人,他冷冷開口:“門口的那個女人壞事了,這是知府衙門的兵”
東方憲鼻下冷哼,他在屋中尋了一張油紙,將賬本包入其中,揣進懷裡,抬眸問道:“你借來的兵呢?”
“在半里外的渡口接應,碼頭眼線太多,不宜打草驚蛇”
“奇了怪了,徐晉介知道的太快了!我夾著這個女人出去,你去找船舵手開船,我們到了半里以外再做打算,證物已到手,送出去便成”
夷則點了點頭,閃身出了船後艙。
*
碼頭上的徐晉介急出了一頭的冷汗,他接到巡撫飛鴿傳書,叫他立刻派兵增援碼頭的時候,他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怕是捅婁子了!事關“解語舫”這就大條了,有些東西要是到了朝廷手裡,不僅僅是罷官革職這麼簡單,那是連性命都要丟下的呀!
他晃著胸前的朝珠子,快步走到了碼頭,見花船已經飄然遠去,他恨得原地蹬腳直罵娘,像個沒頭蒼蠅似得原地打轉,頂戴也不要了,腦子一片空白,倏得一聲鳴鑼開道,似是又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迎著轎子跑去,一把攙扶上方下轎的巡撫戴偉剛,苦巴巴得皺著一張臉道:“撫臺大人,這可怎麼得了啊,您說他們是皇上派下來的上差?可怎麼京城一點風聲也沒有啊,沒聽說過有姜譚新這號人啊!”
戴偉剛恨鐵不成鋼,眼角也熬得通紅,氣得不行。他剛從江北大營得到飛鴿傳書,說是早上有人拿著御賜金牌上那調了兩百兵丁,不走陸路,直接上河防營扣了河標,徵用了十艘船奔著淮州碼頭而來!
“姜譚新你不曾聽過?戚無邪你該知道吧!要不是江北大營還有馬公子的老部下,咱們恐怕連被人端了老巢還在過壽辰呢,混蛋!”
“戚、戚無邪?這這關東廠什麼事啊!”
徐晉介膽子小,連戚無邪的名字都念不順口,一念都覺得減壽,這事要是跟東廠沾邊,十個馬公子都不夠救他們的啊!
“姜譚新是戚無邪的對食太監,也是皇上跟前的司禮監秉筆,怕是奉了密令下江南逮我們的,好傢伙,竟然讓他找到了解語舫,不容小覷,希望十三娘把東西藏得夠隱蔽,不至於讓人抄了根”
抹了一把冷汗,徐晉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