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哭訴著將所有事都怪在二嫂身上時,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二太太眼看著兒子的目光漸漸聚合在一起,臉上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堅韌。
“母親,”薛明靄重重地磕了個頭,“是兒子糊塗,沒有弄清楚那丫頭是不是家生子,就……後來知曉了那丫頭是二嫂身邊的,生怕母親責怪,就讓父親和祖母說說,將紅英要我房裡來,沒想到倒讓母親誤會了。”二太太慢慢睜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才哆嗦著手指向薛明靄,“你說什麼?”
薛明靄道:“不過是個丫頭,倒讓母親氣成這般,早知道兒子便斷了這個心思,現在想想悔之晚矣。”說著又怕二太太不信,“之前母親說父親要紅英,兒子知道是母親誤會了,這才一著急迷了心竅,之後想說明白,卻又口齒不便,讓母親又誤會了一層。兒子今日回去的路上正好見到二哥,兒子就求二哥帶我來祖母屋裡,替我向祖母說說好話。兒子下次是決計不敢了,母親就原諒兒子吧!”說著倒山推柱般地拜了下去。
二太太還未及說話,薛明靄又向容華賠禮,“二嫂,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應該,二嫂若是不肯原諒,以後我也沒臉再在家裡了……”
容華忙道:“三弟快別這樣說,多大的事,哪裡用得著這般。”
聽到這裡,老夫人的臉色也好了些,“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說開也就好了,免得到外面去被人說成旁的了。紅英那丫頭是不錯,只是早就一門心思要回去在親家老太太那裡儘儘孝心,我們也不必勉強,”說著看向任靜初,“現在你成了親,這些屋裡的事也聽人替你管著了,不要再做出荒唐事來惹人笑話。”
老夫人說完話又招招手讓容華上來坐。
容華從雪玉手裡接過水給老夫人喝。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下來,二太太單單跪在那裡,沒有人去攙扶,老夫人表情仍舊和藹卻沒有讓二太太和薛明靄起身。
任靜初獨自站在二太太和薛明靄中間,一時無比尷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開始老夫人還和藹地讓二太太起身,現在屋子裡氣氛好了,老夫人的態度倒冷淡下來。
二太太緊咬住嘴唇,臉色越來越難著,薛明靄倒是跪的甘之如飴。
老夫人道:“明日明靄就跟著靜初一起回門去吧!”
薛明靄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乾脆地應下來。
老夫人這才點點頭,著向二太太,“你素來妥當的,怎麼今天倒毛躁起來,都是做長輩的人了,你不做好怎麼讓她們跟著學?不止是這個,我看你平日裡也嚴苛的太過了……”
說是嚴苛,其實是在說二太太在二房一手遮天,太過霸道專橫。
二太太一抖,不敢當面頂撞老夫人。
老夫人接著道:“若是你能多關切點明靄,也不至於有今天的事。做母親、妻子哪有那麼容易,我這麼大年紀了,還少不了跟著你們操心。男人在外面不容易,我們在府裡就是要好好操持中饋,相夫教子,這樣才能讓家宅安寧。”
容華看一眼二太太,二太太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二太太是個聰明人,自然能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當著眾人的面不好將話說破,隱晦著指責二太太太過於關切政局,處處思量著如何能討得好處,忽略了中饋,沒有在兒子身上盡心,這才讓兒子丟了面子又攪得家宅不寧。
老夫人沉下臉來,“我們薛家世世代代就是這樣才攢起的名聲,你們若是再讓薛家丟了臉面,別怪我不饒你們。”
二太太額頭上的冷汗掉在裙子上。忽然覺得雙腿發麻再也跪不住,一下子癱在地上,容華剛要上前幫忙,老夫人一手持容華拉住,皺起眉頭看向任靜初,“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將你娘扶起來。”
任靜初被厲聲一喊頓時慌了神,顧不得想太多忙上前去攙扶二太太。
她一個柔弱的小姐哪裡能拉得動二太太,用了幾次力氣都沒能將二太太攙扶起來。
老夫人皺起眉頭,這才看向薛明靄。
薛明靄上前將二太太扶起來,和幾個丫鬟七手八腳將二太太安置在軟座上。
二太太坐好,任靜初剛鬆了口氣,只聽老夫人又道:“你娘病成這樣你也不知道攔著點,怎麼就讓她過來,如今身子有損可怎麼得了?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得輕重。”
任靜初只覺得眾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過來,心裡縱是有委屈,卻看老夫人凌厲的眼睛和低沉的表情不敢開口,轉身要尋青穹,卻發現身邊的丫鬟不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