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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其移藩的決定。而後,又對鎮守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和平西王吳三桂的撤藩要求也依例照準。

進士及第之後,納蘭性德忽然變得謹慎起來。與其他侍衛一樣,開始按部就班的值夜、換班、上朝、散朝、回家。不當班的時候大抵會呆在淥水亭抑或是宏詞會館內呼朋喚友、把酒賦詞,品風月,論時政,笑談天下,頗有閒雲野鶴、歸隱山林的味道。

起初康熙還忍受的了,念及他大病初癒,總需要些時間調整,因而時時處處隨他的心思,大事小情順從忍讓。時間一久,康熙越來越無法忍受他對自己的若即若離、不溫不火的態度。

五月十五亥時,納蘭性德換好衣服,收拾停當,準備出宮回家。今天康熙翻了皇后的牌子,現在該在坤寧宮睡下了。開端不錯,他會慢慢習慣相望於朝堂,相持於咫尺。長此以往,就沒人會記得納蘭性德和康熙之間不為世俗所容的感情。等一切都理順了,我納蘭性德也可坐回堂堂正正的男兒,阿瑪和額娘也就安心了。

伴著柔和的清風,在紫禁城空蕩、寂靜的甬道里漫步而行,理想與現實碰撞衍生出的酸楚折磨和難以割捨的痛處,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思念、眷戀讓人難以抵擋,總會禁不住萌生退意。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口中低吟《畫堂春》,不由得添了幾聲乾乾的自嘲。

“好一個,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赫然抬頭,皎潔的月色映出康熙清雅的面容,納蘭性德眼中的傷感未及隱藏,盡被康熙捕捉在眼裡。

“你不是去了坤寧宮嗎?”

“坤寧宮我去過了。”康熙走近了幾步,納蘭性德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二人之間的距離絲毫沒有拉近。

“平定三藩之後,你是不是打算掛印封金,與水浸天同回茈碧水月隱居呢?”康熙面色如水,聲音低沉,“過些年再填幾個孩子,共享天倫之樂?容若,你把我放在了哪裡?”

納蘭性德畢恭畢敬的跪地稟報道,“皇上,奴才……”

康熙蹭蹭幾步走到他面前,俯身挑起他的下頜,質問道,“皇上?奴才?從宗人府出來,你就打定了主意嗎?或者說,在宗人府裡,你之所以一語不發,只為了一死了之嗎?容若,你當真要棄我而去嗎?”

“天下人不解,我只當民眾無知,不去計較。朝臣們不解,我只當他們迂腐不堪,不去計較。皇后不解,我只當她婦人見識,也不去計較。我做這麼多,難道只換來你離我而去嗎?”

“我是昏君也罷,是明主也好,自會有後人評說。百年之後,你我早已作古,身後非議誹謗又有何所懼?你究竟在顧慮些什麼?”

“我……”納蘭性德頓時哽咽,康熙說的不無道理,自己的做法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我有一問,只問一次,你必要如實作答。”納蘭性德仰視康熙陰影裡晶亮的雙眸,鄭重其事的問道,“我可以有真正的家事嗎?你許我有子嗣妻妾嗎?”

“許如何,不許又如何?”

“你先回答我。”納蘭性德雙眸如水,凝望著康熙,期盼得到他的恩准。

“你是我的,天底下任何人不能染指你,絕對不能。”

納蘭性德失望透頂的站起身,後退了幾步,淒涼滿目的說道,“我是你的,除了你,我有什麼呢?”

聽聞此話,康熙身子一震,滿眼依戀的望來,“容若,告訴我,我若不許,你當你如何?”

“納蘭性德今生不再見任何人。”康熙怔住了,眼看著他默然離去,擦肩而過之際,攥住他的手掌,急切的問道,“容若,你要去哪裡?”

“相國寺。”

康熙將納蘭性德拽到面前,低聲命令道,“我看哪個寺廟敢給你剃度,你想都不要想。”

“你想我怎樣?我不能過正常人都生活嗎?我這輩子只能守著你、護著你、陪著你。當你坐擁六宮粉黛的時候,我只能抱著酒壺看月亮、數星星嗎?當你撫兒弄孫的時候,我只能孤身一人面對死寂的宅院發呆嗎?”

“玄燁,康熙八年我曾問過你,你可曾想過你我的將來?當時你如是說,我不怪你。四年過去了,沒想到答案還是一樣的自私。”

“玄燁,付出不可怕,為情痴狂也不可恥。最可悲的便是對方的眼裡沒有你的將來。我不想成為你的羈絆,就算死了又何妨?一副皮囊而已。你呢?你為我想過嗎?”

“宅院、金銀、財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