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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便不再說什麼。

此時的我早已意興闌珊,於是對他便道:“你去吧,孤也要回宮了。”

來時我走的是側門,去時卻沒有從側門而出,而是攜著李翎穿堂而過。眾臣見我,盡皆停杯投箸。我加眼看去,只發覺席上早已酒冷盤冷,而禮樂聲也已奏停,我沒有多說什麼,淡淡掃過他們一眼便走出了正殿。

路上,我問侍從說,齊王的良娣可是梅相的女兒?

侍從答是,接著似知道我要問什麼,又忙忙的補充道,兩位詔訓娘子一位是夏御史的胞妹,另一位是文將軍遺孀。

我聞言倒是想起些什麼,駐足問道:“文將軍遺孀?可是楚家那個的大女兒?早幾年嫁給文遠的?”

侍從再答是,又說:“楚將軍去的早,留下兩位小姐孤苦無依,大小姐十四歲上便嫁給了文將軍,還是先帝親自指婚的。不過文將軍一直在關外,新夫人也是他堂弟代他迎娶進門的。後來文將軍沙場殉國,可惜竟沒來得及見過新夫人一面。”

說完這話,侍從還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我的臉色。

我冷哼一聲道:“再怎麼說也是個寡婦,當日我聽說他娶了那寡婦時,好一陣子沒臉見人,他莫不是還想立那寡婦做正妃罷。”

侍從小心翼翼道:“殿下息怒,依下官看,齊王也不至於為了這位詔訓娘子開罪梅夏二位相國。”

我聽了這話方點頭稱是,只說:“夏廉又哪裡是那樣好相與的,他家裡只有這一個女公子,焉能看一個寡婦風頭蓋過他女兒,想來李翎是想拉攏夏廉。”

侍從道:“既知道了,那殿下少不得要再重新部署了。”

我點點頭,對他說:“叫周淺明下朝後直接來雲華宮紫宸殿,說孤要見他。”

仔細推算看,李謙大約就是那個時候認識周淺的。

那時候周淺雖然是我心腹謀臣,品階卻不過一個藍袍小吏。我總以為我的信任於他是天大的恩寵,太必定會對我死心塌地的效忠,卻不知,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周淺那樣的人,最懂的如何把握住機會,脫穎而出。出賣我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通往他想去高處的一個臺階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相煎太急(下)

警告過李翎之後未久的一天,顧頤忽然在朝會上發難,說長公主輔政多年勞苦功高,理應在京中建府,頤養天年。

顧頤做事,從來都有磊落光明的藉口。一如這次,要我在京中建府,便是明著逼我退位讓權。而最可恨的是,除非我甘心落下霸持朝政,欺君惘上的口實。否則沒有任何理由駁回他。

我唯有妥協。

可這並沒有換來顧頤的滿足,他依舊步步緊逼。

甚至開始覬覦我手中的兵權。

顧頤有一獨生愛子,也就是顧長東的生父,乃是崇州守軍副將,緊隨趙維手下,二人多年相處尚算和睦,相安無事。然而顧頤這一次竟意欲將其子取代趙維而代之。

顧頤多年獨領尚書省,與中書門下二省暗有曖昧,庶政在握,財權在握,這一次還要覬覦我手中一點兵權。

所謂龍有逆鱗,對顧頤,我一忍再忍,這一次終於忍無可忍。決意與這老匹夫爭到不死不休。

顧頤中年喪妻,一直未有再娶。

我便讓李謙下旨給他另娶一位夫人,藉此羞辱於他。人是我安排好的,一嫁過去便會稱病臥床。

隨即便以其母病重為由,召顧頤的兒子顧頌文回京,為他的‘母親大人’床頭盡孝。

這也算是我與顧頤交鋒多次,唯一贏來的一次,雖然是以君父之名逼他就範。

然顧頤此人城府極深,自那次擺佈他父子之後,我便再也沒能從他手中討得一星半點便宜。

為了跟顧頤鬥下去,公主府便一日不能竣工,久之,便不得不落人一個勞民傷財,窮奢極欲的口實。

有的時候回望起來,總是難免去想,如果當初沒有逼迫過顧長東,事情會是怎樣?

我記得最開始,我曾強留顧長東在宮中過夜。

顧頤那時的反應,也只不過是當孫兒被狗咬一口。而當他發現孫兒竟對亂國妖婦用情至深,便再也忍無可忍,要與我不死不休。

然而顧頤哪裡又知道,顧長東待我其實根本沒有半分真情,他了解祖父心性,因此演出一場好戲——假意苦求祖父成全他與我二人。

逼得顧頤對我起這樣的殺心,才把事情推向這樣無可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