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塊錢。 儘管只有二里地,對於下午兩點半就要上班的他們來說,來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往往就是回到醫學院,吃了飯,就差不多一點了。睡半個小時,又要起床收拾。還不如在和協醫院吃了飯,到教室趴會兒。還省得大中午的曬太陽。 最初在蕭申的要求下,喬信還是中午回去的,沒到一個禮拜就說受不了,便和洪松他們一塊兒在醫院食堂吃飯了。而張鹹右中午的時間,就是留給林溪的。 張鹹右遠遠看見喬信和洪松一塊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和林溪那份兒飯都打好了,坐在那兒等。 由於一張桌可以坐四個人,他們倆便在張鹹右旁邊和對面坐下了。 “怎麼還不吃啊?等老婆?”洪松要了份魚香肉絲,再要了份土豆燒牛肉,食慾亢進。 “是啊。”張鹹右說,“說了就來,那麼久都沒來。” “你不先吃著?”喬信打的是辣子雞,其實他不怎麼能吃辣,卻很好。 “一會兒再吃吧,不太餓。”張鹹右說的是實話。 “嘖嘖,孝子賢孫啊。”洪松在填滿嘴之時仍能咬字清晰地吐出如上言語。 喬信埋頭苦吃。吃到一半那會兒不知是被辣椒油還是什麼的嗆到,咳得滿臉通紅,眼淚鼻涕留了一大把。洪松嘖嘖了兩聲。 “不會吃辣就別吃那麼多。”張鹹右拿出紙巾--他知道依喬某人的個性是不會有這玩意兒的--就往喬信臉上擦。 擦了眼淚擦鼻涕,擦了鼻涕擦嘴角邊的油。擦了嘴角邊的油擦他手背上被噴的飯粒。 洪松噴的。 “嘿你幹什麼呢?髒死了!”喬信趕緊縮回重災區的右手。於是張鹹右的右手成了唯一的災區。 “我說,你們”洪松咳嗽著,“能不能到別的地方親熱” 張鹹右縮回手,重新拿出一張紙巾,揩乾淨自己的右手。 喬信低下頭,重新奮鬥自己的辣子雞。 在發言被徹底當作沒聽見之後,洪松當作沒有發言過,乖乖地吃完飯,和喬信一塊兒走人了。 林溪直到十二點半才趕過來。那個時候,張鹹右已經有點餓了。對於讓人坐著等了半個小時之事,女朋友沒有什麼道歉,只是說:“哎,餓死我了。好不容易寫完病歷了。” 張鹹右心不在焉地應著。 林溪可能是覺得他那份飯少了點,就把自己碗裡的撥了點兒給張鹹右。雖是有些餓,不知怎麼的吃不下的男朋友,到最後還沒有完成飯總量的二分之一。 “沒胃口?”林溪問。 “不想吃。”張鹹右把桌面上吃剩的殘骸就往飯碗裡趕,林溪呀的叫出來。 “我還沒吃飽呢!”林溪的飯碗飯已經見底了。她如是叫著,很是不悅。 “那你幹嘛撥給我?”張鹹右皺眉。有些不耐煩。 “我這不是覺得你吃不飽嗎?”張鹹右的態度刺激了林溪,她聲音漸漸高了起來。 “那謝謝你的好意了。”張鹹右頗諷刺地說。 “誒,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你吃不了就早說啊。”林溪有些生氣了,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擺。 “我再去給你買一兩。”張鹹右吞下怒氣,生硬地說。 “不用了,我都氣飽了。”林溪坐在那兒,更加生硬。 張鹹右站起來,背起包就要走。 “你上哪兒去?”林溪沒好氣地問。 張鹹右拎起她的書包,說:“不吃了,就走吧。” 林溪拿過自己的包,跟在張鹹右身後,開始一聲不響地走。一起走到位於實習生宿舍樓下的教室門口時,林溪說:“你最近怎麼了?跟吃了火藥似的。” 張鹹右扶著腦袋,腦袋有些搏動地在痛。 “是你還是我?” 透過敞開的教室大門,空調冰冷的風吹了出來。教室裡已經有很多人在趴著睡覺了。前面數下去第三排靠窗那裡,睡著他的室友。 林溪一下子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