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身上,感覺到她的痛。
她很痛,捨不得他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知道的,他能感覺到的,可為什麼?
會是她想要走?
男人明顯不信,或者說,他根本不願相信。
太后的面上轉瞬凝過一抹狠戾之色,只是男人現在無心注意她的神色,自然也便沒有瞧見,她的異常之處。
“老九,你別忘了,她可不止一次說過,她要離開你的話!”
男人的面容驀然又白了幾分。
太后抬腳,慢慢的走到容隱的身前。
“老九,不管你信與不信,玥丫頭都已經不在帝京了。哀家沒有傷她一分一毫,你若是氣哀家放走了她,大可衝著哀家來。可哀家,不准你為了一個放棄你的女人,變得頹廢不堪,容家的天下,還需要你來複興。你身上的擔子很重,不能就這樣一蹶不振,知道麼?”
容隱低垂著眼眸,抿著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
“她去哪裡了?”
太后胸腔上的氣不打一處來,她忍了忍,還是道。
“哀家只送她出了帝京,她去哪裡,哀家也不清楚,她不要哀家的人跟著。”
“什麼時候的事情?”
太后深深的閉了閉眼,“你昏迷之後,她便讓哀家送她出宮了。聽說,她出宮的時候,老五也見著了。”
男人的大手攥的咯咯作響。他素來是冷靜的,沉穩的,可這一次……
他血紅著眼眸,盯著太后看,聲音不大不小,亦不緊不慢。
“本王知道了,太后請回罷。”
太后面無表情的警告他一句。
“老九,人,哀家隨便你找不找,但哀家告訴你,太子謀反還有朝中亂黨的事情,都等著你來處理,皇帝去了,如今宮裡宮外人心動盪的很,你若是因為她,給哀家耽擱了半分,造成了什麼不可彌補的禍亂,你便莫要怪哀家無情,把你推下這個位子。”
……
……
太后一走,容隱便取下手腕上的紅繩,交於千霧,讓他立即出城,務必把江雪玥的行蹤追回來。
千霧照辦。
容隱隨後召喚了五王容安面見。
五王容安一夜未眠,處理完老皇帝的事情,聽到容隱傳召他去太后寢殿,剛一個碰面就見他提著劍,不要命的往自己眼睛上挪。
之後又是處理他的事情,好不容易等他的傷情穩定了,他還得去皇后寢
宮,看看百里連兒的事情處理的如何。
皇后軟硬不吃,外邊尋不到密室的開關進去,李初然急的跟什麼似的。
如今主事的人不在,他不敢輕易拿太子上來換人,百里連兒自然還被困在密室裡,不得而出。
一整夜過去,外邊的雨下著下著,變成了下雪,溫度陡轉直下,尚未想到其他法子,天已然大亮。
然後,容隱便遣人,來尋他問話了。
五王容安行色匆匆的走進御書房,他身上的盔甲並沒有換下,面上亦還沾著乾枯的血跡。
一雙漆黑的眼眸中,隱隱帶著些通紅的血絲,一看便知,是一夜未眠。
他朝坐在書案前的男人,單膝跪下。
“容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隱雖然未行登基大典,但老皇帝的遺詔上,已經寫了容隱是未來的儲君。
如今老皇帝一死,容隱自當入主皇宮,五王容安這麼稱呼,理所應當。
容隱抬起眼眸,他瞥了五王容安一眼,面上清清淡淡的,叫人難以辨出,他究竟是喜是怒。
“五哥,起身罷。”
五王容安聞聲而動,男人的眼眸深邃漆黑,放在桌面上的手,不自覺的一根一根緊攥起來。
他問,聲音冷靜。
“你昨晚,看見她了?”
五王容安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問的是江雪玥。
他默了一瞬,而後開口道,“容安確實看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昨晚離宮,容安覺得奇怪,曾攔下她的那輛馬車,不過,皇后娘娘身邊的婢女,讓容安不要攔著,容安見皇后娘娘沒說什麼,便就放了馬車,讓他們出去了。”
他昨晚還覺著奇怪,處理好容隱,穩定他的傷情之後,他剛從御書房出來,要趕到皇后寢宮那邊去,宮道上有一輛馬車,本就很顯眼,他望過去,剛好瞥見江雪玥上了馬車。
他的確不知,容隱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