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玥挑了挑眉梢,舉起茶杯,輕輕地酌了一口,眸色不明。
她救他,不過也是在回報十年前,他的救命之恩而已。
沒有什麼目的。
不選擇以一年前的,那種低調的方式幫他,是因為
他的情況,與一年前,那個白眼狼的情況不一樣。
一年前,白眼狼雖挾持了她,但他的手上的傷口,卻是用布條包住了的,血液滲透在布條上,並沒有流在地面。
故而,留下的血腥味,並不會那般濃烈。
可,李初然的不一樣。
他的血,滴在了地面上,且,傷口傷在手腕處。
這是個很明顯的地方。
若不幫他掩飾一下,不將動靜弄大一點,一旦日後,有人質疑起來,她輕飄飄的一句證明,是不頂用的。
只能是,眾人一致為他作證,為他洗脫嫌疑。
就是可惜了……
江雪玥淡淡的嘆了一聲,如此一來,她女兒家的名聲,此次,算是徹徹底底的,毀了……
……
…………
皇家人,一般提前三日來大觀音寺,以顯示皇家的優勢所在。
等第二日後,便可以,隨大臣一同進行禮佛,
朝拜佛像。
一個上午,江雪玥都跪在佛像前禮佛。
自然。
不僅只有她一個。
百里連兒,江雪玉都一樣。
只是,她沒有長期行過跪拜禮。
畢竟,她是在尼姑庵裡住了十年的人,與這些從小到大,都恪守禮規的人,不一樣。
這十年來,除了死去的母親,她還真沒跪過誰……
誰也不敢讓她跪。
好歹也是個郡主之身,打打雜劈劈柴可以有,旁人問起來,尼姑庵裡的老禿尼,可以說是磨礪一下心智。
至於跪拜一事,她還當真尋不出藉口來說。
一個上午過去,江雪玥雙膝發麻疼痛,簡直不能動彈。
百里連兒和江雪玉雖好不到哪去,卻只是雙膝發麻,些微疼痛,卻沒有江雪玥嚴重。
她們兩個,並不知道江雪玥的情況如何,以為一樣,稍作歇息,便出了大堂。
江雪玥坐在墊子上,揉著膝蓋。
她伸手,想取一些銀針通通血,卻突然想起,銀針上面,皆被她染上了麻藥。
都是那個白眼狼的錯。
若不是那夜,他輕,薄於她,而她又打不過他,她至於每一根銀針,都沾上麻藥麼?!
江雪玥咬了咬牙,從墊子上站起身來。
膝蓋處,立即抽疼的不要不要的。
她眸色微變,伸出手扶上了一旁的石柱上。
紫卉的身影,從大堂外走了進來,見狀,她趕忙上前,扶著江雪玥。
“郡主……”
江雪玥擺了擺手,“沒事,等會便好了。”
紫卉皺著眉,“太子殿下,璟然殿下,還有五王爺他們,皆在大堂外等您,一起吃齋食。”
江雪玥淡淡的應了一聲。
她輕輕推開紫卉的手,強行忍著疼,努力裝作自然一點,慢慢的,走出了大堂。
紫卉的秀眉,皺的更緊。
……
一出大堂,眾人的身影,一下子皆入了眼簾。
江雪玥的視線,在李初然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容隱眸色微沉,卻是沒有開口說話。
倒是太子笑著,問起了江雪玥,“看雪玥這幅表情,著實是挺關心初然的啊……”
李初然慎重的反駁道,“太子爺莫要說笑,郡主身為女兒家,清譽最為重要。”
江雪玥沉默著,沒有多說。
見容隱朝她招了招手,她便再次忍著針扎的抽疼,極為緩慢的走到了容隱的身邊。
似是察覺不太對勁,容隱的眼睛眯了眯,“腳疼?”
江雪玥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待迎上容隱深諳的眸光時,她的心猛地一跳,舌頭轉了一個圈,才回道。
“有點,不過,也沒什麼大礙。”
容隱不冷不淡的掃了她一眼,然後朝千霧道,“取一桶熱水來。”
“是,主子。”
江雪玥黑眸微閃。
她瞅著容隱,見容隱看她,她忙賠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百里連兒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