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冽清微微抬了頭看向希辰若,希辰若接著說道:“皇上不覺得白梅落梅時像極了漫天的落雪嗎?凝雪城,也是終年落雪呢。”
“愛卿,喜歡凝雪城嗎?”宮冽清問道。
“那裡,我生活了將近十五年了,不過我只不過是喜歡凝雪城一城落雪的美景。”希辰若面帶淡淡的笑意說道,凝雪城在他的眼中,不過只是個名字而已,那一城落雪滿目皆白的美景,才是他最喜也唯一喜的。
“一城落雪嗎?”宮冽清看著手中清冽的梅花釀,喃喃地重複道。
“是啊,一城落雪啊。”希辰若喝著酒說道,眼裡帶了淡淡的思緒,他,從來就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天性涼薄的人,但,同樣他也是一個執著於習慣和依賴於習慣生存的人。
宮冽清看著對面的希辰若,酥手扶欄飲金盞,依花隨柳臥前川,明明是一個不會飲酒的人,還一杯又一杯的給自己灌酒,恐怕,他根本就品不出這上好的梅花釀的味道了吧。
希辰若喝著喝著猛然起身,端著酒杯走到宮冽清面前,伸了手將酒杯遞與宮冽清,口齒不清的含糊道:“梅花釀獨酌太冷清,你陪我喝一杯罷。”
希辰若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的酒杯,只見宮冽清隨手接過那酒杯,仰頭喝了。
腳步不穩的希辰若不小心碰到桌子的邊緣,向宮冽清倒去,宮冽清挑挑眉,順勢伸手攬了希辰若入懷,希辰若躺在宮冽清懷裡,隻手法快速的從桌上搶過酒壺抱在懷裡,任宮冽清如何相勸也不肯放下,宮冽清又怕傷了他,二人正在相持中,誰也沒有查覺到正在靠近涼亭的顧妃。
“臣妾見過皇上、吟祁侯。”顧妃看到涼亭中宮冽清抱著希辰若的情景,一時有些吃驚地不知所措,那吟祁侯,分明是已經醉了,可皇上???
不得不誇獎作為一個宮妃,顧思伊對自己的控制力和冷靜是把握的極好的,只一瞬的時間,她已冷靜了下來,得體的行了宮禮。
宮冽清聽見顧妃的聲音,只淡淡的說了聲免禮便繼續去勸還抱著白玉酒壺的希辰若,完全不在乎把顧妃被晾在一邊。
顧妃顧思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暗暗地咬了牙卻又不敢說什麼,她本就是依附於帝王的附屬品,就算家世再怎麼顯赫,嫁入了這深宮,帝王就是她的天。
終於,希辰若放下了手裡的酒壺,宮冽清也鬆了一口氣,希辰若在宮冽清的懷裡輕輕的嚷著頭痛,宮冽清無奈的揉了揉希辰若的太陽穴,溫柔的開口道:“辰若,你醉了,孤送你回西鳳殿。”
宮冽清攔腰抱起早就神智不清的希辰若,走到顧妃面前,停了腳步好似怕吵了希辰若般輕聲對顧妃耳語道:“顧思伊,孤相信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清楚。”
顧妃望著抱著希辰若走遠了的宮冽清,“㊣(7)嘶——”的一聲撕碎了手中的御繡的錦帕,疾步走到涼亭內,將小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拂到了地上,看著那些精緻溫潤的杯具酒具在自己的手裡分崩離析,她甚至開始有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宮冽清抱著希辰若回到西鳳殿後,吩咐王岢去御膳房端來一碗醒酒的湯水。
宮冽清揮退伺候的宮人,自己拿了銀匙扶著床上的希辰若給他喂著醒酒的湯。
畢竟是不曾服侍過人的人,不小心灑出一點湯汁,如水的清湯從希辰若的唇邊滑下,滑到精緻的鎖骨,打了個圈,然後消失在衣服裡。
一滴湯水,一次無辜的逃竄,卻為一個醉酒的人平添了一份驚人的魅色。
放下手中的空碗和湯匙,宮冽清看著眼前的希辰若,動情的低頭吻了希辰若的唇,又輾轉吻到耳邊,聲音邪魅的傳出:“希辰若,你今生,註定是我宮冽清的,所以,凝雪城的那一城落雪,你永遠也不會再見了,以後,我會陪你看遍這江山美景。”
夢中的希辰若似是夢見了不好的事物,微微的皺了皺眉。
第七章 宮宴
曼舞輕歌瓊瑤宴,羅裳錦衣不勝數。
希辰若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第二日辰時,希辰若揉著因宿醉而不甚舒服的額頭,喚來琴闌為他更衣梳洗。
琴闌看希辰若一直揉著額頭便知是希辰若不舒服,便拿來熱布巾為希辰若邊敷太陽穴邊抱怨到:“侯爺您昨兒個可嚇死琴闌了,皇上抱著您進屋的時候,琴闌還以為侯爺出事兒了呢,沒想到您只是喝醉了。”
“琴闌,你說昨天,是皇上抱著我,回來的?”希辰若聽著琴闌的抱怨突然反應激烈的問道。
“呃,是啊,皇上還親自為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