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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

一向口舌伶俐的方夜羽,像啞了那樣,傻愕愕地在那粗簡木桌旁唯一的竹椅坐下,發出“唉唉咿咿”的噪響,不知怎的,這種平時絕不會放在心上的聲音,在此時此地分外使方夜羽感到不自在,好象已將自己某些秘密透露了給這能與自己師尊擷抗的超卓人物知道。

他終於見到了浪翻雲。

但卻與他想象中的浪翻雲完全不同。

他想象中的浪翻雲,應是悲情慷慨、對酒當歌的人。但現在的浪翻雲一派自得自足、平淡自然。

這樣的浪翻雲,更使他心神顫動。

浪翻雲像想起什麼可笑的事般,抬頭一笑道:“最近才有人以茶代酒來招呼我,但在我這狗窩裡,只能以酒代茶來招呼你,夜羽兄莫客氣了,牆角十多壺裡裝的無不是 ‘茶’,請自便吧!”當他說到“有人以茶代酒來招呼我時”,眼中閃過一絲掩不住的幽思,像記起了某些被遺忘了的事物。

方夜羽全神盯在浪翻雲織竹籮那雪白纖長的手指上,一時間竟連“多謝”也忘了說。

浪翻雲抬頭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從地上柚起另一扁竹條,繼續工作。

一個看,一個織,不一會大竹籮由無至有,誕生到這寧靜的山居里。

浪翻雲拍棹手上的竹屑,來到方夜羽身旁,輕拍他肩頭兩下,哈哈一笑道:“夜羽兄你必非愛酒之人,否則在嗅到我自制土酒的香氣後,怎還能硬忍這麼久,來!你既然這麼愛看那個竹籮,隨便看好了。”

方夜羽愕然站起,來到籮前,心中還在想著剛被浪翻雲拍了兩下的肩頭。從來沒有人敢拍他的肩頭,他也不會讓人隨便拍他的肩頭。

但浪翻雲卻如此自然地做了。

方夜羽揀起竹籮,名震天下的覆雨劍正平躺在他腳下,浪翻雲對他難道一點戒心也沒有?浪翻雲從牆角拿起一壺酒,來到桌旁,放鬆了一切似的跌坐竹椅上。

卻沒有發出任何應有的的人椅相挨撞的聲音。

直到這刻方夜羽仍未能說出一個字來。

浪翻雲擰開壺蓋,仰頭痛灌數大口,“砰”一聲將酒壺放在桌上,以衣袖拭去口角的酒漬,淡淡道:“龐斑差你送了什麼東西來,快給我看。”

方夜羽一言不發深望著他。

浪翻雲皺眉催促道:“夜羽兄!”

方夜羽仰天一聲長嘆,肅容道:“浪大俠請勿再如此稱呼我,便像師尊那樣喚我作夜羽好了。”這是他首次尊稱浪翻云為大俠,同時巧妙地表達了他對浪翻雲便如對龐斑般崇敬之意。

浪翻雲大有深意地瞅了他一眼,再喝了一口酒,嘆道:“好酒!夜羽你真的不想嚐嚐嗎?”

方夜羽哈哈一笑道:“衝著大俠叫我作夜羽,我即使捨命也要喝他一壺。”逕自走到放酒壺處,拿起一壺,旋開蓋後“咕嘟咕嘟”的直灌下去。好一會才喘著氣放下壺,道:“這是不是用龍眼浸出來的?”

浪翻雲有點擔心地問道:“是不是味道很怪?”

方夜羽道:“的確很怪,但怪得非常之好,我擔心怕會由今天起愛上了這壺中之物。”

浪翻雲放懷大笑道:“看來龐斑也是個不愛喝酒的傻瓜,否則怎會不好好教導你這好徒兒。”

他肯定是歷史上第一個稱龐斑為傻瓜的人。

方夜羽像忽地記起了什麼似的,“噢”一聲後,探手從懷裡掏出以潔淨白布裡好的一件東西,遞給浪翻雲。

浪翻雲全無戒心地一把接過,輕輕鬆鬆地翻開白布,露出裡面一個尺許高的持劍木人,浪翻雲眼中掠過驚奇的神色,珍重地放在桌上。

木人不動如山地穩立桌上,自具不可一世的氣概。

木人並沒有臉,但持劍而立的姿勢和身形,竟和浪翻雲有九分酷肖,形足神備。

木人背上以利器刻了“八月十五月滿攔江之夜”十個蠅頭小字。

“戰書”終於送到浪翻雲手上。

浪翻雲目不轉睛看著那全憑龐斑對他的想象而雕出來的,但卻又神肖非常的木人,幽深的眼睛閃爍著懾人的異采。

天地有若停止了運轉,時間煞止了腳步。

木人雖沒有眼珠,但觀者卻總覺木人全神貫注在斜指前方的劍鋒上,而更奇怪的是,這木人只是隨隨便便的手持著劍,但卻能教人感到全無方法去捉摸劍勢的變化。

方夜羽的心神亦全給龐斑親制的浪翻雲木像完全吸引了過去。龐斑離開高崖後,使人送了這小包裡給他,著他送給浪翻雲,直到這刻見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