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解了身上的大衣,放在椅背上,下巴一揚,指著桌子上的紙包:“你說茶樓裡的芙蓉糕好吃,我專門給你帶回來的。”
林惠然歉意地笑:“不敢勞駕。”將紙包放在桌子上開啟,手指捏了一塊酥軟的糕點,先遞到元流火的唇邊,解釋道:“我不愛吃這些甜的,不過我想你大概是喜歡的。”
元流火微微避開,很慎重地打量他一眼,然後問道:“你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討好我,為什麼?”
林惠然嗤地一笑:“你可別用討好這兩個字,我對所有人都這樣的。”
元流火抿著嘴,認認真真地打量他,慢慢地沉下臉,低頭收拾東西,開口道:“若真是這樣,算我看走了眼,今日不該來找你。”氣哼哼地就要走。
林惠然急忙攔住他,老老實實地說:“好了,我對別人不這樣的。”
元流火微微一笑:“說說看。”
林惠然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慢悠悠地在房間裡踱步,開口道:“你知道,我是寫神怪小說的,我平日裡最喜歡結交那些身世離奇、遭遇坎坷、或者相貌性格迥異常人的奇能異士。閣下相貌之醜陋,可謂驚世駭俗,因此我見了你就很有興趣,想聽聽你的心靈故事,分享你的人生經驗……”
他這番話說完,元流火抄起桌子上的硯臺去打他,林惠然哈哈大笑地逃走,兩人在屋子裡追趕打鬧,滿屋子紙屑亂飛,桌椅翻倒,最後林惠然把他按到牆角里,伸手奪了硯臺,氣喘吁吁地笑:“你看你,我不說實話,你要生氣,我說了實話,你就直接打我了。”
元流火自從毀容之後,就從不肯和別人對視,這會兒他用手捂著臉,呼哧呼哧地喘氣,頓足道:“你這人貧嘴饒舌,十分可惡。”
林惠然鬆開他,看著滿屋子裡狼藉,自己先搖了搖頭,道:“我平時很持重的,不知道為何,見了你就有些忘形……”他揉了揉眉心,將地上的紙張撿起來放在桌子上,又把椅背上的大衣提起來,對元流火說:“把衣服穿上吧,你該回去了。”
元流火沒有接衣服,而是走到桌邊,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傍晚的時候睡了一覺,這會兒不困。林公子,你要是寫字的話,我給你研磨吧。”
林惠然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停了一會兒才說:“隨便。”
元流火果然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書桌旁邊,熟練地往硯臺裡倒茶水,研磨。
林惠然心事重重,手裡握著毛筆,心煩意亂地抄寫了一會兒心經。聽見外面傳來打更聲,他從懷裡掏出金錶,眼看已經是亥時了。林惠然忙收拾紙筆,抬頭去叫元流火時,卻見他兩手交疊,腦袋埋在袖子裡,睡得十分香甜。
林惠然失笑,推搡著他的腦袋,喊道:“醜醜,回自己屋裡睡。”
元流火茫茫然地抬起頭,用袖子擦拭口水,他哦了一聲,推開椅子站起來,很聽話地開門出去。
外面風雪甚急,一陣狂風夾雜著雪片捲進屋子裡。林惠然忙掩住門,對元流火說:“算了,你在我這裡將就一晚吧。”
元流火十分順服,自顧自地走到床邊坐下,彎腰脫下靴子和襪子,在床底下襬放整齊,然後解開腰帶,掛在衣架上,脫掉長袍和中衣,疊成方塊放到床邊的桌子上,身上只穿雪白色的小衣,掀開棉被,一骨碌滾到床裡側,安安靜靜地睡了。
林惠然看的目瞪口呆,半晌才吹滅了燈,窸窸窣窣地脫衣服躺下。過了一會兒,林惠然捅了捅元流火的胳膊,問道:“醜醜,你以前經常和別人睡一張床的嗎?”
元流火昏昏沉沉地嗯了一聲,又抗議道:“你別叫我醜醜。”
林惠然聽了他這個答案,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舒服,於是很惡意地說:“你本來就很醜啊,我叫你醜醜,可沒有一點貶損你的意思。”
元流火從棉被裡伸出溫熱的手,很準確地覆蓋住林惠然的嘴唇。元流火的手心很熱,還帶著一層細細的汗水,而林惠然的嘴唇四周則帶著些許密密的胡茬。
林惠然凝視著他的側臉,黑暗裡,元流火的鬼臉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林惠然將他的手扯下來,輕輕地放進棉被裡,低聲說:“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見面
元流火從暖融融的床上醒來,他閉上眼睛,懶洋洋地往身邊的人懷裡鑽,一隻手胡亂抓到半軟半硬的東西,隔著一層薄薄的絲綢,他漫不經心的擺弄了一會兒,手裡的東西漸漸大得握不住,他略有些疑惑,慢慢張開眼睛,這才發覺自己躺在林惠然的床上,身體還緊緊地纏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