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知道的大概一說,只略去了性別。沒想到郝師兄聽完卻笑:你說的那個人是個男的吧?
啊?我大吃一驚:你。。。。。。我剛沒說啊,你,你怎麼知道?
兩個蟲字嘛,這個,他測字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沒說而已。郝師兄看著我微笑。
我漲得滿臉通紅,眨巴著眼不知如何自處,太臊了,連手腳都沒地方擱了,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呵呵,情關難破啊,看來是對誰都一樣。
郝師兄,難道你不覺得怪異嗎?沉默了半天,我問。
其實這是一個我一直壓在心底深處連自己都不敢觸控的問題。自從心念萌動之後,無數次地欲拔不能,卻只有越陷越深。我不是沒想過這是有違常理的。只是一直也沒敢存有希望,所以總覺得這是自己的秘密,不會被他人知曉。再加上後來知道的人又都是在這方面不會笑話我的人,說起來,還真沒在任何一個外人面前交換過與此有關的想法。今天不知怎地,太多的情緒壓得我即將崩潰,自制力到了極限。山靜夜長,一燈如豆,在這個無比平和的另一方天地裡,郝師兄沖淡的微笑似乎讓人完全放下戒備,真的很想把壓抑已久無法為外人所道的煩惱盡訴出來。
這個呀,郝師兄想了想,散了盤,站起來,把燈關了。屋內登時一團漆黑。
他笑:王炮,你現在看得見我嗎?
這黑燈瞎火的,我哪看得見啊。我說:不能。
那你能看得見我是男還是女嗎?
啊?我愣了。
郝師兄在黑暗中說:這就是了。以前有個黃龍禪師曾說過一個公案,恩,就是對話。意思是迷情中人,就好象呆在一個黑漆桶般的密室裡一樣,這桶裡有什麼人,是男是女,又怎麼能看得見分得清呢?他是男是女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這就叫非男女相。他開了燈,屋內又陡放光明。
我們學佛,就是要讓自己明心見性。你問我是否覺得怪異,呵呵,性別對我來說,就好象你剛才看不見我一樣,我眼裡也是看不見的。
我抓抓腦袋,好象有點明白,但好象又挺糊塗。想了一會,想抓住點什麼,但又抓不著。只說: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呢,譬如說我喜歡上一個人,可按大家的說法,這樣是不對的。
大家?大家是誰?
呃。。。。。。我一怔:大家,大家就是他們啊。
他們?他們又是誰?
我看著直眨巴眼,過了會,手茫然地隨便虛指:就。。。。。。就是他們啊。
郝師兄直盯著我,看到我眼睛裡去:那他們在哪?你指給我看。
這下我真得愣了,張著嘴。
呵呵,郝師兄笑:他們是誰?你又是誰?
我。。。。。。我嗔目結舌,過了半天:我就是我啊。
郝師兄忽然大吼了一聲:喝!沒有我又哪來的他們呢?
我猛地一醒,就象一道閃掠過腦子。
心裡只翻來覆去地想著他這句話。是啊,沒有我,又哪來的他們呢。
沒有我。。。。。。又哪來的他們呢?
唯心淨土,自性彌陀。這個心,就是你的阿賴耶識,也就是你除了眼耳鼻口身心意之外的第八識,你的真心。這個性,就是你自己,你的這個我。大千世界,眾生平等,試問你會不會去在意一隻螞蟻對你的看法,又或者一隻蜘蛛對你的評價呢?人同此理。事實上包括你的這個我在內,一切都是非男女相,男女只不過是業報的不同展現而已。你既然有了我,心裡坦蕩,隨性而為,你自喜歡你的,也不光是喜歡,任何作為都是如此,那跟其他人又有什麼相干?他們怎麼說又與你有什麼相干?
嘶~~~~~~~~郝師兄一番話,說得我倒吸冷氣,有如醍醐慣頂,震得我發矇。
這個。。。。。。,我想了想,明白了不少,但仔細一琢磨,覺得道理是這樣,但做起來就。。。。。。
我大搖其頭,嘆道:郝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這個。。。。。。很難做到。
嘿嘿,是很難做到。他大笑了:但是做到了就不難了。
郝師兄說,明我走的時候再告訴我他給陳向陽的建議,因為得問過師傅了才能做的數。我現在已經對他很拜服了,以此類推,對慧照大師就更是崇仰。想到自己,琢磨了半天,終於還是掏出隨身帶著的卡,從卡套裡摸出那張紙條,遞給他:郝師兄,您能幫我看看這什麼意思嗎?
他接過來唸了一遍,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