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就半站著,使著大勁地那麼蹬,前軲轆猛烈又飛快地在前面走著之字。但甭管他怎麼甩,我也抓得倍牢地掉不下去,得意極了,甚至騰出了一隻胳膊向前平舉,吼: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敗了日本侵略者,消滅了蔣匪軍。老猴也單手脫了把,伸出胳膊上下舉動。我們齊吼: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革命戰爭考驗了我,立場更堅定。。。。。。唱著唱著,忽然有人喊我,我猛地一回頭,我自己的臉還是小時侯那張胖嘟嘟的臉,睜圓了眼。娜姐上來就把我給拽下來了,摔在地上。先前喊我那人在我臉上使勁砸了一拳,跟著就按住我暴打。一開始還只有兩隻腳兩隻拳頭,後來就不知道怎麼的變成了無數只腳無數只拳頭。躲都躲不掉,我大喊著想還手,可就是怎麼都動不了。等他抄起一塊磚抬起手來打算狠命地朝我砸下來時,我就看見了他的臉。眼前一黑。。。。。。
胖子!胖子!你怎麼拉?
我兩眼發直地看著她,一頭一身的汗。回了半天神才回過來,眼前的是娜姐。她又敷上面膜了,這次是青色的還鑲著幾片黃瓜。手上也拿著兩片,另一隻手推著我:魘著了?做什麼夢呢你?
我才想起來喘氣,一下一下地覺得胸口發悶。
娜姐託著我的頭讓我又喝了一大杯水,拿毛巾幫我擦了擦汗:做春夢拉?
啊?
猛喊姓高那小子,還什麼不要,不要的。。。。。。娜姐把我放好了,遞給我一個鬧錶,把手上的黃瓜蓋在眼睛上:你幫我看著啊,再有5分鐘就到點了,記得喊我。
我看著指標一動一動地往前,十分茫然。整個人都陷在剛才的夢裡,難以自拔。
你啊,人都虛了還想糊塗心思啊。娜姐說。
沒。。。。。。我沒有。我閉上眼,耳朵裡聽著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你吵吵什麼?
。。。。。。他。。。。。。我心裡忽然緊縮起來了,嗓子眼發堵,過了好半天才找到聲:他。。。。。。他打我。
恩?
他下狠手,他,他拿磚拍我。我覺得挺委屈的。
該!娜姐說:你這種人該拍。別說他了,我都想拍你!
我心裡一炸,氣就上來了,胸口起伏了半天,鼻子裡呼呼地往外出著氣,動靜挺大,娜姐聽見了。想笑,又給憋住了。
你拍吧!你拍死我吧!我豁出去了地喊:你們都把我拍死算了!
吵吵什麼呀!看看到點了沒?
我看也沒看,直接衝她:到了,早到了。
娜姐把眼睛上的黃瓜拿下來,就手就丟到嘴裡吧噠吧噠地嚼了起來,一邊拿手在我臉上兩邊各輕輕拍了一下:我拍!我拍!。。。。。。聞見香了沒啊?
我嗅了嗅鼻子:你燉了雞湯?
你還真是屬狗的啊,賽虎。不是我燉的,是東捷燉的,唉,算拉,今這一巴掌我就不跟他計較了。娜姐往屋外走,一邊嘀咕:雖然他這手可真夠重的。害我敷了兩次臉,這面膜不是錢啊。
因為藥的關係,我發了汗,睡過了,酒勁也散了,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娜姐絞了手巾,讓我自己擦了身。然後又找出老猴的乾淨衣服讓我給換了。我自己的早就潮透了。她又把被罩床單也換了,髒衣服和溼被罩全塞進了洗衣機。
娜姐。。。。。。看著她緊忙活,從昨晚到現在就沒停過,我有點過意不去了。我從小到大,很少生病,除了那時候燒壞了住院,躺在床上那是動不了。象現在這樣只是人虛了點,卻讓人這麼服侍著的情況,我還真沒怎麼碰到過。
象是感受到了我眼睛裡不住往外冒的感動,娜姐頭也不抬地又掰著藥片,估摸著該吃多少,說:王胖子,你也不用這樣,我對你是看在你猴哥的面上,再說了,怎麼地你以前也喊過我一聲嫂子對吧?這藥看來不錯啊,還挺管用的,這樣吧,咱這次多吃點,吃一份半,趕緊把你這燒給退全了。省得東捷回來看了又著急。
娜。。。。。。娜姐。。。。。。我終於忍不住說:你。。。。。。你剛當著猴哥面這麼。。。。。。唉,那我們倆以後不尷尬嗎?
尷尬?那是你們倆尷尬,關我屁事啊。他要是覺得尷尬,以後再也不搭理你了,我才巴不得呢。
恩。我耷拉個臉,垂頭喪氣。就知道跟她講理沒用。
娜姐出去了,過了會把端了一大碗雞湯過來:胖子,來就著雞湯把藥吃了吧,好好補補。我這裡面還專門給你放了當歸,黃芪,冬蟲夏草。。。。。。最適合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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