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活。你再晚點叫我,他就該活不了了!”
“這麼嚴重?”
我瞧著老西醫一臉想拍死我的樣子:“你以為人命是多麼堅硬的東西,呯地一下就沒有的!”他把針頭對準雷深手指上的血管,準備地插了進去,見到有血,才將手上的膠帶撕下來固定針,最後將雷深的手放回被子裡,“年輕人,人一輩子,什麼都不怕,怕就怕望著遠處的,忽略了近處的,等到近處的也沒了,才知道錯過了多好的東西。”
老西醫的聲音很輕,屬於老年人的平和沖淡。我卻聽得十分汗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懦囁了幾聲知道、謝謝之類的。
“看你的面相,就是個寡情的。”老西醫搖頭嘆息,“哎,可憐了少爺了。”
這老頭,說起來真是沒完沒了,還看起面相來了,當真要把我愧死……又聽他交代了幾句吃藥和飲食之類的,便迫不及待地送他走了。
雷深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我給他換藥瓶子換得手痠腿軟,終於算是吊完了藥,他的燒也褪了。他的眼神我一開始死勁地受不了:“安哥,你一直守著我?”
“沒有……”話才說完,懷裡抱的鬧鐘滴滴地響了,抬頭一看,藥快滴完了,滿頭的黑線,冷著一張臉,站起身拿鹽水,“最後一瓶,吊完你就沒事了。”
他嗯了一聲朝我笑,那樣子活似撿了五百萬,生病也生得這麼開心,腦子壞了吧!
25
25、試探 。。。
一日三餐都在餐館裡訂,專人將餐點送到房間。雷深比昨天好多了,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能走路能吃飯,看上去心情也好,頗有點春風拂面的味道。他叫手下送來了各種菜餚,擺得整個桌子都放不完,什麼滷全雞、珍珠鴨掌、燒烤鵝肉……我看著這些肥膩膩的幾大盤,嘆了口氣將它們多數給了外面守衛的人,只留了鵝肉。
“醫生說了,你不能吃太油的。”
他有點委屈:“我不吃,你可以吃呀。”
“吃不了那麼多。”我端著盤子,“你等我一會兒,我給他們送去。”說完並不等他答應,開啟了門就出去。果然出不到樓梯口,就有人攔我。
我笑著說:“雷深吃的叫多了,讓我拿點下來。你們一天到晚地守在這裡辛苦了。”
那人愣了愣,彷彿在考慮這盤雞肉裡有沒有下藥,不過還是接了過去,口中說道:“謝謝。”
看來這裡守的人還挺警覺,我都出了兩次門,沒一次出樓梯口。轉過轉角,雷深已經出來了,站在門口,低頭看著我。我抬起頭,因為是逆光,根本看不清他什麼表情,但感覺他整個人好像在一團黑色的霧裡,壓抑得很。
我三步兩步地走上臺階:“怎麼了?”
這是一幢老房子,樓道里的牆上畫滿各種小孩子的塗鴉,有粉筆有鉛筆甚至還有煤炭灰,在我們旁邊的窗戶下面,貼著一張開鎖通下水道的廣告,白紙紅色的字,很新,像是剛貼上去不久。雷深就看著這張廣告紙,像是不在意地說:“沒什麼。”
眼睛都不敢看我,沒什麼就有鬼了!
我:“喔。那進去吃飯吧。”
他嗯了一聲,轉身走進房裡。房門口內就是個放鞋櫃的走廊,鞋櫃對面是一間客房。客房門關著,走廊燈又沒開,所以很暗。我進去時突然眼前黑了一下,頓時什麼都看不到,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子,伸手就扶住了牆。原地站了半分鐘,眼前才漸漸清明起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不進來?”
雷深已經坐在餐椅上,轉過身子看著我。我捏了捏眉心,彎腰換拖鞋。這情況不是第一次了,自從三年前跳海,眼睛似乎就比以前更差,以前只是偶爾會痛,現在痛是不痛了,就是會發黑,記得最長的一次,是瞎了五分鐘。
真怕,會不會就在下一次永遠瞎掉。
這是第二個晚上,明晚雷諾就是來接應我。看得出雷深對我的防備依舊很嚴,不知道明晚是否能順利脫逃。透過昨天晚上我算是看出來了,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根本殺不了面前這個害我弟弟的仇人。既然殺不了,就躲得遠遠的吧。惹不起,我總是躲得起的。
麻煩就是,要怎麼樣才能讓他降低對我的防備,讓我成功逃出去呢?
餐廳旁邊是電視櫃後
25、試探 。。。
的置物隔,那包安眠藥就被我藏在電視櫃底下的角落裡,只要沒有跪在地上,將眼睛放得離地板一厘米的地方,是絕對看不到它的。
雷深正在吃皮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