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我坐在浴缸邊上,看著水中的他,怨悶不已。
這究竟算個什麼事。我想報仇,所以不擇手段地傷害他們,明知他們喜歡我,依舊拿著刀子去捅去剜。可是真的傷到了,自己心裡又過不去。
將雷深擦乾,用浴袍裹了,抱著放回床上。
我現在到底在幹什麼事?
睡眠依舊很差,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像銅鈴,就算閉上眼,一片漆黑裡,也依然阻擋不了紛至沓來的畫面。從破曉到黎明,我睜著眼看窗外的景色一點點清晰起來,那輪圓形的日從血紅到橙紅,變成不可注視的明亮,終於撳開被,起床。
雷深沒有醒,但溫度降下來。也是,和我們一起苦過來的身子,怎麼可能那麼虛弱。我一個一個的哈欠打著,在廚房裡下面。面對一堆的油鹽醬醋,我簡直不知道手往哪裡放。想當初也是因為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一盤能入口的菜,小乾才不得已被逼出神級的廚藝的。
我與小乾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我的生活裡處處有他的影子。他突然消失了,我在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都遍尋不獲這個人。沒人能夠體會那一種好像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都有他的存在,卻永遠摸不到他,永遠見不到他的痛楚,心就那麼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只要想到,就會窒息一般的痛。
扒了一口自己下的面,麻得舌根都癢了,不知道放多了什麼。認命地甩了筷子,翻冰箱。好像因為剛住進來,冰箱裡簡陋得很,僅有一袋牛奶是能夠不加工直接吃掉的。泡了牛奶坐在沙發裡,窗外此時已經大亮,落地窗透下明亮的光線將整個客廳照得耀眼睛。臥室裡有了動靜,雷深推門出來,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的唇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早上好。”
我知道,我沒救了。
他略微洗漱後開啟冰箱,從裡面熟練地取出肉青菜胡蘿蔔。我看著他額頭泌出的細汗,想叫停他終於還是忍下了。
他將菜提進廚房,非常短的路途,他硬是中途休息了一會兒,靠在牆上喘了片刻,才進廚房。
雖然我不喜歡吃館子裡的菜,
24、生病 。。。
總覺得不乾淨,但他也沒必要這樣,累成那個樣子,何苦再做飯,做給誰看?
我數次想起身去廚房看看,但往往是站起來又坐了下去。我要是去廚房,保不準會讓他去休息,要是讓他去休息,那我、我算個什麼東西?時間就這樣在我站站坐坐中過去,三菜一湯的簡單膳食很快做出來了,一盤肉沫炒胡蘿蔔,一盤西紅柿炒蛋,一盤炒小白菜,和一碗海帶湯。
他本來蒼白的臉色現在都有點發青,看他又忙著給我拿碗盛飯,我連忙將碗搶過來,一聲不吭地盛飯坐下。他看著我,愣了一下也自己盛了飯坐下來。
“好吃嗎?”
我正夾了一筷子西紅柿,聽見他這樣問,沒多想,就點了點頭。
他高興得笑起來,臉上好像也多了幾分血色:“那你多吃點。今天我身上不舒服,等明天好了,再做更好的給你。”他居然夾了一筷蛋,筷子直往我碗裡來,夾到一半停住了,生生又往自己的碗裡去。我裝作沒看見,又因為餓得厲害,繼續大快朵頤。
飯吃到一半,浴室裡響起悠揚的鈴聲。他站起身去浴室聽手機,出來時臉色十分陰沉,顧不上身體不好,對我說了句出去有點事就走了。
我聽著門咔嚓上鎖的聲音,心裡挺不舒服,心想我這個犯人被人禁錮得真是太合格了,居然擔心人家的身體……隨後又開始琢磨是什麼事情,心裡還是隱隱希望諾言快點找到我,將我帶出去的。
吃完飯把碗洗了,將洗碗布晾在窗臺上時,門咚咚地被敲響。走過去從貓眼一看,是雷諾。他看上去比上回更加焦急,眼睛一直盯著樓道外。
我開啟小窗,沒等我開口,他就塞了包東西進來:“外面有人把守,我得馬上走。這是安眠藥,夠一個人死睡一晚上的。後天晚上,我在樓外等你。”他說完就套上外套上的帽子,聳拉著身子跑出去。我還想問點別的東西,他一眨眼就沒影了。
小窗不大,我的視角最多隻到樓梯中間,實在看不到外面的守衛,有多少人,分佈在哪裡一概不知。手心裡緊握那包安眠藥,後天的晚上,我要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雷深到了晚上九點才回來,看上去憂心忡忡,朝客廳中的我看了一眼,也沒打招呼直接奔冰箱,翻出菜去廚房。我瞧他魂不守舍的樣子,覺得此時他做飯沒準兒還不如我。換了幾個頻道,當地新聞裡又提到了黑幫械鬥,這次比上次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