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好?……”他指指自己的胸口:“這裡……這裡……疼……”
漢子的朋友趕緊將朋友扶走,抱歉的看著簡思:“對不起對不起,他喝多了。”
簡思一擺手。
藉著酒勁兒衝上酒吧所在的天台,搖搖晃晃的走進護欄,一步,兩步。
跳下去就不痛了。
閉上眼睛,一陣風吹過,吹起她長長的黑絲,黑絲飄散在空中蔓蔓起舞,一串淚落下,張開雙臂,往下一跳……
解脫了……
……
瞬間她的手臂上方出現了一雙指節分明屬於男人的手。
“你要什麼我給你。”男人堅定的說著。
拉住簡思手的時候,沈讓的手背狠狠撞在了一個釘子上,他悶哼一聲。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她笑了:“我只要解脫。”
男人看著兩個人相接的手,他的睫毛微微的翹著:“你母親沒有生活來源,如果你死了,也許她會跟著你去死,也許會為每個月幾百塊錢在掃大街,也許會……”他吐出最惡毒的揣測:“……會更慘……沒有親人一個人生病,一直到病死,象你父親一樣因為沒有錢,得不到救治……我數三個數,你還是要死,我放手。”
那一點點的白瓷光映照得沈讓的睫毛更加的纖長,那一點羽毛輕輕的顫抖……
“一……”
她的淚滑下。
“二……”
她閉上了雙眼。
“三……”
沈讓慢慢鬆開了手……
你的女兒是破鞋(二十五)
“三。”
沈讓的眼眸有些晦暗莫測,在數到三的同時,眸子一閃,果真鬆開了手。
出乎意料的卻是,簡思抓住了沈讓的手,她凍得有些發青的雙手緊緊抓住了沈讓的手,眼中的渾濁全部散去,剩下的只是堅定,無比的堅定。
這個男人有一雙很好看的手,不粗不細,骨節分明卻又不顯柔弱,右手的食指中間一截有薄繭,螢白的光線打在沈讓的臉上一忽明一忽暗,他看著懸在下方的簡思,淡淡的開口:“你應該知道有一種東西我不會給你……”
簡思點點頭,沈讓一用力將簡思提上來,簡思坐在地上。
迎空飄下的雪花慢慢降落,落在她和他的頭頂,回想起這些日子的自暴自棄,簡思幽幽地笑笑。
“不走?”沈讓挑眉。
簡思尷尬的看著自己的腳:“腳麻了……”她仰著頭撇開視線,讓自己叫囂的心平靜下來,聲音低低的:“我想回家看一眼媽媽。”
她在跳下去的時候,簡思就已經死了,那些能忘不能忘的,她都要忘。
沒有誰要對誰的人生負責,只有自己才能對自己負責。
活著的感覺真好……
家裡每個房間都打著日光燈,燈光就象是天邊的銀河,各個角度都熠熠生輝。
簡思走到母親的身前,蹲下身子,將手中的紙包交給母親,臉貼在母親的手背上,簡母並沒有推開她。
心中一酸,上前擁抱著簡母,像個孩子一樣在母親的懷中肆意的哭著,嘴中不住的呢喃著:“不是我想這樣,是退無可退我才出此下策……”
哭了很久很久,她悲慟的眼淚不知是心疼媽媽這麼大年紀還為她操心,還是不甘七年的眷侶婚姻就這麼一朝盡毀。她就是止不住眼淚。
“媽這些錢你拿著……”
簡思慢慢的起身,有些留戀,有些不捨,那些錢是沈讓在車上交給她的,他似乎是個天生的操控者,對待任何事都運籌帷幄,任何情況下都好整以暇。
對於沈讓她沒有辦法感到感激。
起身的時候彷彿前塵往事都化作一片塵埃,她眼底只有一絲絲的解脫。
簡母拉住簡思的手,將錢重新放回簡思的手中,當簡思覺得失望的時候,簡母輕輕吐出一句:“一個人在外面身上總要有點錢的……”
簡思抱住母親,重重的一抱,將錢放在桌子上,心頭一緊,她生硬的轉過頭去,不想被母親看到任何一絲的脆弱,然後快速離開。
她曾經以為楚慕陽是嵌入她生命的一條帶給她希望的線,卻不想最終才發現,她和他,只不過是切線和圓的關係,在切點相遇相融,最後兩兩相忘。
簡母看著簡思離開的身影,久久沒有動一下,扯扯唇角,想笑一笑,可是發現要笑真的好難,她並不是真的怪女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