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跪坐於宴案前,蘇嬌雙手規矩的置於膝上,那雙掩在寬袖之中的手卻也是開始不自覺的抖動起來,酸脹的厲害。
金邑宴懶洋洋的靠在蘇嬌身側,手執一玉壺替蘇嬌倒了一杯溫酒,推到她的面前。
蘇嬌看著面前的酒杯,裡面溫熱的酒水帶著淡淡氤氳之氣,漾出一圈又一圈的細波紋,散發出清甜的酒香。
“王爺與王妃真是金童玉女,天生相配啊……”一旁有人率先坐不住了,站起身與金邑宴一邊行禮一邊道。
金邑宴靠在那處沒有說話,蘇嬌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輕抿了一口也未回話,其實不是蘇嬌不想說話,而是她的嗓子實在痛的太厲害,剛才請安時硬擠出來的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那人見蘇嬌與金邑宴都未回話,略有些尷尬的坐回了位置上,面色不是特別好看。
“國舅府孫瑜到……”拱門處又傳來說唱聲,一華衣美服的公子手持摺扇緩緩而來,他的面相看上去還算不錯,只那雙眼睛過於渾濁,一進這後園子之中便已經將在座的貴女打量了個遍,最後面露垂涎的死盯著蘇嬌的方向不放。
孫瑜的身後跟著蘇嬌有過一面之緣的孫玥,孫玥穿著一襲櫻紅色的裹胸襦裙,外套薄紗,雖然身形略顯高大豐滿了一點,但是卻勝在有一身白細肌膚,在粉嫩櫻紅襦裙的襯托之下也顯出幾分綽綽身姿,而她自宴案前落座之後也將目光定定的落在蘇嬌的那張嬌美的面容之上,但是不同於孫瑜垂涎蘇嬌美色,她的目光怨恨而凌厲。
“孫公子。”孫瑜緩慢的步入宴案之上,剛剛落座便有人上前搭訕道。
國舅府現今勢大,而這國舅爺又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嫡孫子,所以雖然這孫瑜現今無官職在身,但是卻也是不能得罪的。
“多聞孫公子龍章鳳姿,今日一見,果真是人如其名啊……”說話的是坐在孫瑜下座的一貴婦,她的身側垂首跪坐著一妙齡女子,雖然不及蘇嬌一分顏色,但是看上去卻也算是小家碧玉,只是有龍肉在前,孫瑜又哪裡看得上這等小蝦米,他只隨便敷衍了兩句,便將目光投向了與他對案的蘇嬌。
“這位……可是敬懷王妃?”孫瑜故作儒雅的與蘇嬌行了一禮,但是那眼中神色卻是將他的意圖暴露的一清二楚。
蘇嬌沒有說話,只是跪坐在宴案前與那孫瑜行了一禮。
孫瑜的目光從蘇嬌那垂順的漆發上略過,漸漸停留在那因為垂首行禮而露出的那截白皙脖頸處,蘇嬌的身後掛著一盞琉璃燈,暈黃的燈光細細散落下來,將那一截微露的脖頸顯出幾分凝脂白玉般的細膩順滑。
孫瑜微怔著一張面容盯著蘇嬌不放,那一副差點就要流出口水的模樣讓蘇嬌忍不住的從眼中顯出幾分嫌惡。
只孫瑜卻是分毫未察,他對上蘇嬌那雙透著明顯嫌惡的杏眸時,卻是又被那雙內鉤外媚的水潤杏眸給勾去了魂。
“瑜兒……”孫玥雖然與孫瑜年紀相差不大,卻是差了一個輩分,孫瑜按輩分算,是要叫孫玥一聲姨母的,所以孫玥喚孫瑜一聲瑜兒也不算是過分了。
捂住被孫玥狠狠掐了一把的胳膊,孫瑜面色有些難看轉頭看向身側的孫玥,他一向是看不起他這個所謂的姨母的,生母早逝,生父無能不說,要不是有皇后姑姥姥在上頭撐著腰,哪裡還敢如此囂張,最近更是喜歡對他指手畫腳,讓人厭惡至極。
“宴哥哥……”教訓完孫瑜,孫玥馬上將目光轉到那金邑宴的身上,貪婪的看著金邑宴那張俊挺的面容。
金邑宴的嘴角勾著淡淡淺笑,把玩著手裡的白玉酒杯。
“宴哥哥,你可還記得我嗎?”孫玥一臉嬌羞模樣,微微側身將被襦裙託的格外凸出的胸口朝著金邑宴的方向側了側。
“哦?”金邑宴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已經喝了好幾杯果酒的蘇嬌,那嬌美的面容之上抹上了一層羞紅的暈色。
這邊孫玥聽到金邑宴的回話,雖然只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但是卻也是激動的不能自已,她雙手覆在膝蓋之上,捏細聲音道:“我,我是國舅府的……孫玥……當今皇后是我姨母……”生怕金邑宴不知道自己有皇后姨母撐腰,孫玥眨著一雙眼睛特意提醒道。
只這孫玥也不想想,後宮素來不太平,金邑宴身為淑妃之子,與皇后自然是不親厚的,甚至可以說是暗地裡不知較著多少勁呢,她這話說出來,頗具挑釁意味。
孫玥不知自己的話有何問題,還沾沾自喜的自己用身份狠狠壓了蘇嬌一頭,又震懾了在座不明她身份的人。
“姨母,喝點果酒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