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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肚白,迷濛的雲霞相互遮掩,宮闈內,宮人們早已起身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御神殿血漬已經洗盡,有些地方血漬浸入地裡,無法清洗,宮人們便蓋上新土,鋪上新磚,一批工匠也開始加緊趕製新的樓宇與巨神像。
北宮弘文在這天早上向希國皇帝楚筠與夷禾國皇帝皇甫煜辭行,先行一步上了船,連同那隻威風凜凜的麒麟神獸,一起回到了船上。
皇甫煜沒有等到該到的人,不得不多耽擱一日了。
自打宴會結束,禪結告訴他,鬼女隨時會來見自己,他便開始了等待。——看禪結的表情,那鬼女似乎並不容易對付。禪結說,她是一位故友,性情有些乖僻……禪結囑咐他多忍耐些。
真真可笑。
他可是一國之君,有著雪之黑獅的稱號,他可是夷禾的王啊。皇甫煜想起自己地牢裡囚禁的那隻鬼女,形骸體殘不成人樣,終日匍匐在地上,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只留著一口氣,那樣活著,他實在瞧不出鬼女有多大能耐。
不過禪結從來都不會誆騙自己的,既然禪結這般小心的應付那位鬼女,那……自己也小心些便是。
可是哪知,他輾轉反覆一宿,這天都大亮了,那位“貴客”卻是一點影子也沒有。
希國並非是久留之地,他是一國之君,一旦與希國皇帝商議的事情結束,他就得立即回國。他可不想,被那個先行一步的北宮弘文搶到任何先機。
不過……原本要獻給自己的鬼女卻逃脫了,呵呵……楚筠還真是沒用啊,不過看在他為自己找到鬼女的份上,汕島的戰事,他也可以先緩緩。
只是……現在的問題是……他總不能空手回去吧……
皇甫煜腦海裡思索著這些煩心事,一面看看禪結有沒有回來。
這是一座湖心亭,連著一條長長的蜿蜒的走廊,楚筠這天午時過了,約了皇甫煜一起逛花園,園子裡的楓葉都紅透了,湖邊兩岸都是紅彤彤的一片又一片——恰好今天少風,日頭十足,照在身上暖洋洋,很是適合出遊逛逛。
楚筠一邊逛,一邊旁敲側擊的問皇甫煜鬼女的事。
皇甫煜一直噙著笑,閒閒散散的隨口答著,叫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楚筠似是忍不住了,終於說道:“其實,今日一早我收到急報,境內有偏遠島嶼上出現了**。”
**,意思便是,一村子全是鬼,沒有半個人影。
皇甫煜不由得勾起薄唇,微微一笑,心裡道,這鬼族,還真是處處開花啊……
楚筠臉色稍稍沉了下來,繼而說道:“鬼女剛逃,便傳來這樣的訊息,不知會不會是鬼女作亂……”
“未必。”皇甫煜打斷他。
楚筠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早就有謠言說夷禾國境內出現了若干**,最後……自然是以焚燒村落作為結尾。如此說來,鬼的出現,難道與鬼女出逃沒有干係?希國一向太平,想不到如今也會出現這樣的事……
“等我把鬼女帶回夷禾,讓她與那些鬼見見面,也許能知道些什麼吧。”皇甫煜淡淡說道。
“可是……”楚筠想起御神殿發生的那些慘事,不由得懷疑起來,夷禾有能耐囚住鬼女嗎?……
“嗯,我的國師似乎面子挺大,鬼女已經同意跟隨夷禾了。”皇甫煜說著,看見遠遠走廊另一頭,果然慢慢走來一個灰袍長衫的人影。
聽皇甫煜如此說,楚筠也看向遠處禪結的身影。他自然也沒有忘記,那一日御神殿將毀,麒麟沒能勝過鬼女,卻有個淡漠的男子好似神仙一般登風飛上半空,只對那御神殿的妖魔唸了幾句咒語,它便停了下來……莫非,果真如皇甫煜所說,鬼女,竟同意了?……罷了罷了,只當送走一個瘟神了。
禪結走到亭子裡,向兩位君王微微俯身施禮,待他起身,皇甫煜與楚筠瞧見禪結的懷裡抱著一團雪白的絨毛。
禪結卻也沒有講明,只是欠身微笑說道:“陛下,我們可以起程了。”
楚筠很是大度的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我這便去讓人開始準備了,請夷禾王先作歇息。”他說完,便領了餘下宮人離開了。
皇甫煜瞧著那遠去的背影,轉身半信半疑的對禪結說道:“鬼女呢?難道她已經準備妥當了麼?”
禪結似笑非笑,只是把懷裡那一團雪白絨毛拱了拱,那絨毛之中露出了兩隻耷拉著的耳朵。
皇甫煜看書}}就笑起來,“小白狐狸?你從哪裡弄來的?”
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