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遣走這個,再遣走那個,不知不覺中,梨白殿只剩下蘇白和黎子何二人,蘇白也並未打算往裡間走,大大方方坐在貴妃塌上,柔聲笑道:“黎御醫,上次交予黎御醫之事……”
“臣正是為此事前來。”黎子何拱手,順便從袖間拿出藍顏草,上前,放在矮桌上。
蘇白的兩眼頓時亮了,青蔥般的手執起藍顏草,四片花瓣,仔仔細細瞧了個遍,半晌抬頭道:“這個……真是藍顏草?”
“如假包換!”
“撲哧!”蘇白拿著帕子捂嘴笑了:“本宮自是信黎御醫的,銀銀可是與本宮說過不少黎御醫的事,譬如雲瀲山那些獨特的草藥來自西南,啊,聽聞皇上曾經中過西南毒藥的毒……”
黎子何目光一沉,威脅她?沈墨已經與她說過,雲瀲山上來自西南的草藥,已經被他毀了,這威脅,過期了!
“娘娘放心使用便是。”黎子何不動聲色沉聲道。
“這個……如何用?”蘇白睜大眼,好奇道。
黎子何仍是垂首,低聲道:“若娘娘想用藍顏花留住皇上,用精血澆灌,三日便可開花,一紅一白,紅色娘娘服用,白色皇上服用,只是……”
黎子何頓住,蘇白正仔細聽著,忙接話道:“只是如何?”
“只是……這藥,毒性奇重,娘娘若服用,可能……”黎子何抬頭,看住蘇白的眼,誠懇道:“無法產子……”
蘇白一驚,手上的藍顏草掉在桌上,又怕摔壞似地,忙撿了起來。
黎子何拱手道:“是否用藥,還請娘娘斟酌再三,臣職責已盡,告退!”
蘇白半晌不語,黎子何退下。
殿外雪盡雲散,陽光柔柔照下來,亮白的積雪上好似散著七色的光,黎子何回頭看了眼梨白殿,輕笑。
藍顏草,藥性陰毒,若普通雨水澆灌,一月開花,花色鵝黃,為極烈□;若女子精血澆灌,三日開花,一紅一白,紅色女子服用,白色男子服用,所謂會讓男子愛上種花女子,實指服藥之後,男子症若服食□,必與女子合歡。
只是,女子會因毒性無法產子,而男子,黎子何拍了拍腦袋,好像忘對蘇白說了,男子,終其一生,只可與那女子合歡,否則,痛若萬蟲嗜骨。
第五十四章
“你當真要給雲晉言用藍顏草?”沈墨擺弄窗邊不知何時養起的花草,抬頭看了一眼進門的黎子何,揚眉問道。
黎子何面色不變,入門坐在桌邊,沉著倒了杯茶,半晌,不屑笑道:“不是我是否給他用,是否用這毒,決定權在蘇白。”
“你對她說了此毒的毒性?”沈墨低頭看已漸枯萎的花莖,摘去枯葉,再冷上幾日,這花,該完全枯死了。
黎子何舉杯到嘴邊,淺淺啜了一口,含著淺淺的笑意,眼力仍是不屑:“對蘇白自己的影響,自是說了。”
沈墨輕笑,終究,黎子何還未被仇恨完全矇蔽。
“你若不說毒性,蘇白定會毫不猶豫用毒,害起雲晉言來,不是更容易?”明知黎子何的想法,沈墨還是問道。
黎子何放下茶,垂下眼瞼:“我要報復的人,只是雲晉言而已。蘇白與我無冤無仇,我無權為了自己的目的奪去她作為女子最重要的東西,說出後果讓她自己選擇,不管最後她是否下毒,我問心無愧。”
“那雲晉言呢?”
“蘇白若不肯用,我自會再想其他法子對付他,若用了,便是他活該!”黎子何聲音不深不淺,卻很是決絕,上次下毒被雲晉言發現,再加上沈墨的身份曝光,他定會對自己有所防範,親自給他下毒是不可能了,既然蘇白要求,她也很樂意順水推舟,至於蘇白能否下毒成功,便要看她的本事了。
“可你隱瞞了此藥對雲晉言的影響,或許蘇白知道此事,便會有所顧慮,這樣說一半,瞞一半,與全部瞞住,又有何區別?”沈墨輕輕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動作,由窗邊走到桌邊坐下。
黎子何輕笑:“你終究是男子,如何能明白女子的心思?蘇白若會有所顧慮,便不會想要下毒,她還不至於單純到認為那藥會對雲晉言沒有任何影響,可她既然討藥,便是想雲晉言獨寵她一人,否則,如今她的寵勢,哪還需要用毒?呵,人心,果然是不會知足的。”
“但凡女子,便望得到心愛之人的獨寵麼?”沈墨突然轉了話題,目光灼灼看著黎子何。
黎子何眼神一閃,點頭。儘管季寧從小教她,男子三妻四妾為常事,儘管與雲晉言耳鬢廝磨已是很久之前的事,可想想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