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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從魯道爾夫高地旁駛過,經過弗伊爾施泰因、維也納森林湖、皇帝井山、約赫溝山和科爾萊特山,他們在過去困苦的日子裡還和父親一起去過。假如他們不先拐了彎的話,差點就到了布赫山,在山的另一邊至少有白雪公主在等著呢!她穿著華麗的衣衫,高興地笑著,又一個人來到她的領地。一棟擴建的可住兩個家庭的房子屬於一個出身鄉下、靠逃稅積攢財富的家庭,這個家庭為了經營和經濟地利用精神病人而建造了這棟房子。這所房子用這種方式不僅服務於兩個家庭,而且是許許多多精神病人的避難所,使他們得到保護。住進來的人被允許選擇手工製作或散步。這兩件事都有人看護。但是在製作時附帶產生垃圾,散步時有危險(逃跑、動物咬傷、跌傷),而新鮮的鄉村空氣是免費的。每個人都能吸,願意吸多少、需要吸多少就吸多少。每個病人透過官方監護人按國家規定的價格付款,以便他能被接納,留住下來。至於各種專門的花銷,則按照病人的病情和骯髒的程度而定。女人住在三層和閣樓上,男人住在第二層和公開被稱作車庫的側翼,因為它已經成了屋頂漏雨、滴滴答答流水的真正的小屋。不必擔心病院的轎車會發黴,因為它們停在露天裡。有時有一個人待在廚房裡特殊供應品和廉價供應品之間,藉助手電筒的光挑揀。擴建的規模大小是為了停放一輛歐寶車,裡邊正好可以插進一輛車,既不能往前,也不能往後。四周人們視線所及之處都拉上了結實的鐵絲網。家人費力地把病人送進去,併為他付了一筆鉅款後,不會立即把他又接回去。房主肯定會用這些收入給自己在別的什麼看不見傻子的地方買下一座宮殿。為了能從為這些人的操勞中得到休息,他們肯定會單獨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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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眼睛近乎失明,但是安全地被人領著,在離開了祖傳的老屋之後,肯定渴望他未來的新居,分配給他的一間漂亮房間已經在等著他;必須有一個人拖了好久後死去,才能進一個新人。這個人有朝一日也得騰地方。精神殘疾的人比一般正常人更佔地方,他們不讓別人用什麼藉口搪塞,至少需要像一條中等大小的牧羊犬所需要的那麼大的活動場地。院方解釋說,我們總是滿員的,我們甚至可能增加床位。但是個別入院者可以調換。他們肯定大多數時間必須躺在床上,因為這樣可以少弄髒一點,又節省地方。可惜不能突然對一個人收雙倍錢,否則他們會這麼幹的。有什麼人在那兒躺著,粘在那兒,付賬——這對房主家庭來說值得。有誰躺在哪兒,就待在那兒,因為他的親屬這樣命令他。他最多是日趨惡化。房間裡擺著清潔的單人床,每個人有一張自己的小床。床很小,所以可以有更多人進來。床與床之間大約有三十公分的空,剛剛放下一隻腳。這樣有特殊情況時,病員可以站起來,也可以偶爾全身放鬆一下。在床上不允許這樣做,以防他會變得精神暴躁。再則他比他的床鋪臥具值錢,會被帶到一個可怕的地方去。常常會有人有理由地問,誰曾躺在他的小床上,從他的小碟子裡吃東西,或在他的小箱子裡翻騰來著?這個小侏儒!鑼聲響了,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小矮人們成群結隊地出現,朝房間裡擠,他們的白雪公主以優美的姿態在那裡等著他們中的每一個人。她愛他們每一個人,惦記著每個人。這個早已被遺忘的女性,面板潔白如雪,頭髮像烏檀木一樣漆黑。但是那裡只有一張大食堂餐桌,上面為這些可憐蟲擺上耐酸、可沖洗、不怕劃割的硬塑膠板,因為他們不知道在桌旁吃飯時應該如何動作;餐具都是塑膠的,這樣傻子不會打疼自己或他人。沒有小刀子、小叉子,只有小勺。如果有肉也會是事先切好的,但是沒有這樣的情況。他們相互擠壓自己的肉,推打、碰撞、擰掐,以此保衛他們狹小的侏儒位子不被別人侵佔。

父親不明白為什麼到這兒來,因為這兒不是他們的家。許多事禁止他做,剩下的事也不願意看見他幹。他幹什麼都錯,這一點他倒也已經習慣了。他的妻子就這樣看他,甚至什麼也不讓他拿,不讓他動。他應該克服一刻也不停歇的狀態,靜靜躺著,這個不間斷散步的漫遊者。他不能帶進來什麼髒東西,不能把主人的財產帶出去。屋裡屋外不能混淆,各有各的位置。在外邊甚至衣服也得換或加上一件。那件衣服先前被鄰床偷了,使得父親在外邊很掃興。儘管如此,父親還是堅持要出去,差點讓人把他放到衣帽間裡。但是他還是被關起來了,不得不留在那兒。否則他的家人怎麼能得到沒有干擾的舒適?房主如何能得到他們的財產?一方需要他繼續留下,另一方需要他在這兒居住。一方的生活靠接受人住院維持,另一方靠讓他走掉,不再在她們眼前出現。再見,多美啊!但是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