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姜瑤偷不偷漢子,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項三說話?”
“怎麼輪不到?你那死去的當家乃我項家兄弟,可憐他閉眼還不到三年,你便急著找人暖床頭!你要不要臉!”
姜瑤還不及反駁,項三便被俊美男子一腳踢飛,其頭恰撞對桌子,頓時暈了過去。隨後,俊美男子走近窗旁,道:“項夫人,我等今夜冒昧投宿,叨饒你不算,還給你添了大麻煩,實是我等之過。現下天將明,雨已停,我等正好離開。”
姜瑤臉色蒼白,道:“大爺若真想走,小婦人也不便挽留。不過我們仟陵縣盜賊橫行,望大爺好自珍重。”
俊美男子點了點頭,臨出門前,悄悄留下一塊金錠。誰知姜瑤眼尖,立即就看見了。她面色一沉,撿在手裡還回去。
俊美男子訝然:“項夫人,這不過是昨晚住宿的費用,你何必拒絕?”
“大爺,你這錠金子,足夠買下項家村的一半土地。難道小婦人是放印子錢的,只一宿功夫就要賺這麼多?別說我真要,就是要了之後,我又如何用得出去?”
俊美男子以為這話只是託詞,認定姜瑤此刻必是紅暈滿腮,一如燕京裡每一個邂逅他的婦人。誰料人家單純盯著金子,一臉苦惱。他未免有些訕然,遂道:“項夫人計較得對,是我粗心了。”言罷,頭一偏,示意隨從另找小錢。
隨從摸了塊銀錠,還沒掏出來,那姜瑤翻了翻眼皮,又道:“實在要給的話,算上馬料,也不過三四吊錢;你們找不開就算了,婆婆媽媽的,沒的耽擱時間。”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明明是一個勁的盯住摸錢人的手,但聲調兒控制得極好,恰停在不耐煩處。俊美男子頓時眉毛斜飛,一絲笑意直達眼底:這個鄉野村婦,還蠻懂得欲擒故縱嘛!
末了,他噙著笑意出門。隨從追上來,低曰:“千歲,這個項三要不要滅口?”
“不必了,反正在秦國也呆不了多久,不過一二天的事。縱然她知道本王來過,又能把本王怎樣?”
“那此人……”
“找個地方,隨便扔了就是。”
侍從領命而去。俊美男子翻身上馬,臨出發前,他稍稍回頭,卻見農舍的門扉已經閉上。透過半開的視窗,恰見姜瑤心滿意足的在燈下掂量才到手的銀錢。沒來由的,他心情舒暢,便如天邊微微露出的藍色。
天大亮時,這一行人已趕到五十里外的裴家莊。早有人候在莊口前接應他們。一個時辰後,裴家莊內放出六七個家丁,這些人快馬加鞭,分頭趕往周邊的村落。
夜幕降臨,曠野魆黑,零零散散的隊伍悄悄的向裴家莊靠攏。不多會,莊主裴英家的後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放進一撥又一撥的人。
燈下,人既到齊,居於正首的裴英便道:“再過五日,便到了那女人限定的期限,老夫向諸位討個明白話,你們打算怎樣?”
諸位豪強靜默了一會,黃銘率先道:“裴老,您不是說咸陽方面要我們拖延時日麼?”
裴英微微含頷,面色越發凝重。
“那就照著上邊的意思,大家裝糊塗唄。老話說‘罰不責眾’,我們大家都說逮不到劫匪,她又能怎樣?我就不信她當真會斬下我們的首級!”
裴英哼了一聲,道:“那女人的手段你們也見識過了,你們以為她是可以隨便糊弄的麼?”
“那能怎樣?難道是要和她真刀真搶的拼一場?裴老,就是此刻糾集起我們手頭上的所有兵馬,也不過四百而已——這點人手,怎麼鬥得過她?她可是在戰場上搏命的人,真要和她槓上,只怕是咱們倒黴。”
“四郎,你分明是短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那女人上過戰場又怎樣?不過是依仗汝陽王的幫助和小兒皇帝的偏袒,才勉強賺些名聲!我秦飛就不信她真的洞如神明,不可算計!”
“對,咱們就和她幹一場!人少又怎樣?咱們熟悉地形,要緊的時候,還可以越過地界,躲到燕國去,那時候,就算她三頭六臂,也拿咱們沒辦法!”
這話招來一陣自得的輕笑,密室裡的鬱悶氣氛頓時減淡幾分。更有甚者,一些青年公子已經擼拳擦掌,喝道:“老子們在這裡逍遙了三四年,豈能就這麼載在女人的手裡!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狐假虎威罷了!”
“就是,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她的靠山還沒能耐親政呢!咱們怕她個甚!”
眼看諸人越來越得意忘形,裴英皺了眉,道:“別把那女人看扁了!她不過來了一個晚上,隨便翻閱幾本卷宗,便瞧出癥結所在。先是抓了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