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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大殿內只有一個人勉強算得上神志清醒。

衛布耶在聯想到那四個字之後立刻便鬆下了腦中的弦:沒事了,玉寒有救,很快就可以醒過來。他剛想對睿帝稟告這一事宜,卻發現那人還在焦躁地來回走著。

身姿挺拔修長的睿帝步伐混亂,甚至有些暴跳如雷的觀感,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作困獸之鬥。衛布耶此刻才認識到:眼前這個人不過是個二十四歲的男子,如此的年輕,和他並沒有什麼差別,而這個男子全心全意地愛著那個躺在床上的女子。“陛下,不用如此焦急,四少有救了。”

本已走過去好幾步的齊鳳臾猛然回頭,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幾乎將脖頸扭斷,衛布耶甚至可以察覺到那雙子夜般的黑眸裡一閃而過的光,“你說什麼?”那幾個字是如此的充滿不可置信,以致於衛布耶都懷疑自己方才有沒有說話。

“微臣知道如何救四少,微臣記得江家二公子江立琮好蒐羅奇花異石,曾在三年前於天山之巔覓得一株絳珠墨蓮,若是可將此物植入筋脈,必可令四少重獲脈息。”他原以為睿帝聽得此言必將欣喜若狂,卻不料那人眸中眼色越發的狠厲起來,“她不是四少,這兒沒有四少!她是朕的皇后!”

許是自己也發現了此刻的舉止有些不妥,齊鳳臾終是坐了下來,揉了揉眉心,冷聲問道:“植入筋脈?怎麼植?”誰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能隨隨便便就弄到人身子裡去嗎?“你憑什麼料定江立琮會把那東西給你?”

“微臣願盡力一試。”衛布耶並未多說什麼。

良久,齊鳳臾都沒有說話,合鸞殿內半點聲響都沒有,如同被悶在了水裡,諸人連各自的心跳聲皆可聽得清清楚楚,那頭暴躁的困獸不見了,換作一副與平日一般無二的冷峻面孔,就那麼神色不明的坐在那裡,直到梁公公的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齊鳳臾才換了個動作。

衛布耶以為睿帝必是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誰知過了這麼久依舊是那副思索樣貌,玉寒那裡雖說是等得,可自然是越快越好,他究竟在猶豫些什麼?如此想著交握的雙手越發的緊了,連青筋都隱約可見。

齊鳳臾看著他那雙交握的手,端起一邊的茶盞,竟開始喝起茶來,依舊是不言不語。又過了約摸半刻中的功夫才將茶盞放下,“那就麻煩衛大人走一趟江府,梁公公,帶衛大人出宮。洛慈就去春錦閣照看玉家老爺子吧。”天知道他剛才那兩柱香的功夫裡腦海中都閃過了多少晦澀念頭,卻在最後一刻止住,將一干人等打發出了合鸞殿,他便痴痴地坐到玉寒的床頭,一動不動地看著那人蒼白的面孔,悔恨不已。

你怎捨得?你不是最愛把酒玩笑,戲耍他人嗎?你怎捨得這花花世界、這大好河山?二人的額頭靠在一處,齊鳳臾喃喃道:“你若醒來,朕再也不逼你,你願怎樣便怎樣,不做皇后沒關係,朕封你懷化將軍,讓你領兵去平邳州,只要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他眼角那淡淡的飛白因了面容的苦澀越發的顯得情深,只可惜躺著的那人唯剩二字:不壽。

良辰苑,臨湖小軒下,暗室。

齊博臾有些心煩意亂,今夜齊鳳臾大婚,此刻那二人怕是已在合鸞殿耳鬢廝磨、床翻紅浪了吧。“他憑什麼?”他想不透,緣何那人就是不願助他,他哪裡輸給了齊鳳臾?長吁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胸口隱隱的有些痛意,怎麼也消磨不掉,儘管心脈已幾近恢復,然那種痛意卻是日日深刻了起來,到今日再也按捺不住。

他撫摸著跟前那株種在汝窯瓷盤裡、比巴掌還小的墨黑色的細莖長葉花,神情有些迷醉,伸出那細細長長、纖美如玉的食指,齊博臾將它湊到嘴邊狠狠地咬了一口,鮮血順著指尖滴到深紅色的土壤裡,他一邊看著一邊吃吃地笑起來:“本侯今日心情太好,賞你幾滴帝王血,你日後可要記著本侯的好哦。”

那嬌氣墨黑色的花骨朵好似抖了抖,連鮮紅如血的長葉也開始飄搖了起來,如同點頭一般,而齊博臾白玉般的面孔一半隱在陰影裡,勾起的唇角越發的意味深長了些。

“侯爺,卯時了。”錦煜的嗓音從外頭傳來進來,驚得齊博臾手臂猛然一縮,“在外頭說吧,別進來了。”

“是,侯爺。衛公子昨夜進宮了”許久,錦煜都不曾聽得內裡的人回應,原以為那人沒吩咐了正準備退下,卻不料那人又開了口:“給本侯弄個漂亮點兒的小倌兒來,老樣子,乾淨的。”

“是。”錦煜才退下,那暗室裡便傳來隱隱約約的人聲:“寶貝兒,今天本侯一定把你喂得飽飽的,你可得讓本侯好好看看花骨朵開了的嬌豔模樣,呵呵”

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