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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直與這人往來甚密的衛布耶都不知道,那誰才知道呢?這人除了兵部、鳳鳴軒、合鸞殿、龍眠殿之外幾乎沒去過別處。他緊鎖著眉頭思索了片刻,便又平靜了下來,恢復到和在龍眠殿問話時那般的冷淡臉色,“把洛慈帶過來。”那女子還在宮裡,若是連她也不知道,那便真是沒有人曉得其中曲折了。

等洛慈那會兒,齊鳳臾也沒有閒著,他出了內室,此刻正坐在太師椅上,沒人能看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年輕的睿帝似乎一點也不著急了,站在他身側的衛布耶甚至覺得方才那人揪住自己的那個動作是個錯覺。

“若是尋不著丹朱凝碧,她是不是就永遠醒不過來了?”齊鳳臾有些困惑地問出了口,死不了就可以慢慢等,但究竟要等多久呢?不過他沒有得到答案,因為,洛慈進來了。

“屬下叩見陛下。”紅衣的洛慈儼然一副暗衛的模樣,齊鳳臾見了很是不滿,“不是把你給了四少嗎?見著朕應當自稱奴婢,這點規矩還要朕教嗎?”

洛慈斂了斂神色,“是,陛下。”她心下有些糊塗了,睿帝不是前些日子還讓自己一出鳳鳴軒便給他傳訊息的嗎?沒等她細想,齊鳳臾又發話了:“你可曾見四少將耳朵上的那顆珠子拿下來過?”

搖了搖頭,洛慈覺得今日的睿帝有些焦躁,可面上卻看不出什麼,衛公子在大婚之夜出現在合鸞殿也甚是奇怪,而玉暖玉寒二人又不見蹤跡,如今這是個什麼情狀?她正琢磨著,梁公公卻撲通一聲跪下了,眾人皆是一愣。

“老奴罪該萬死,老奴罪該萬死!”梁公公一個勁兒地叩頭請罪,看得齊鳳臾心下又亂了起來,原先已是冷淡的面容如今已變作了冷冽,“梁公公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

梁琦伏在地上,“不知陛下可曾記得瓊林宴那夜,四少跌跌撞撞走出龍眠殿的時候,老奴未曾仔細照看,今日回想起來,四少從老奴跟前走過去的時候,右耳上正滴著血呢!”他那時滿心滿意都是房裡身中奇毒的睿帝,如今回想起來,真真是悔不該當初啊!

“她用丹朱凝碧幹了什麼?”衛布耶早已忘了身邊還坐著一個齊鳳臾,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

“她替朕解毒,哈哈哈她給朕解毒,解墨迦亂之毒。”梁公公沒來得及開口,齊鳳臾極其壓抑的嗓音伴著瘋癲的笑聲傳了出過來來。側過頭去便可見方才還正襟危坐的睿帝身子前探著,十指插入發中,指節泛白,痛苦不堪。他當時還疑她瞞著他什麼別的事,卻不想,這人是拿舍利子在救他!他怎麼能如此之可笑,可笑到可悲!

“朕沒有料到,朕沒有料到!”他不曾料到墨迦亂是用這種辦法解的,他不曾料到玉寒為了他竟捨得那一顆丹朱凝碧,他不曾料到玉暖會死在他的面前,他更不曾料到:當初玉寒的一個捨得,會變成她的劫數!洛慈跪在地上,沒有抬頭的她看到地面上落了幾滴水珠,那是鐵血強硬的睿帝流下的淚。

“朕怎麼會那麼糊塗?朕怎麼會拿玉暖來要挾她呢?朕怎麼會拿玉暖要挾她呢!”眼前的男子低著頭,一邊又一遍地自言自語,衛布耶腦海中想到一個詞:脆弱。他記得司天臺第一次見這人便覺得眉宇間殺伐氣甚重,朝堂上這人說一不二近乎專斷獨行,方才龍眠殿內這人冷酷暴虐,而此刻,這人不堪一擊,如同一隻被囚禁的困獸,絕望著嗚咽,卻尋不著逃脫的出口。

“不不不,朕一定有辦法救她,朕不能坐以待斃,朕不能讓她就這樣睡過去,她還說要為朕平定邳州兵亂的,她還沒有為朕謀一個四海昇平,她怎麼可以醒不過來,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慌亂地擺著手,齊鳳臾騰地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不停地踱步,不停地自言自語。

他一開始竟以為這人只是驚嚇過度暈過去,那時他還尚可自持,可如今他卻是再也剋制不住了,難以想象,若是那人再也醒不過來了,他該如何自處?他是兇手,玉暖為詛咒他而死,玉寒因玉暖而受劫,而為了解墨迦亂之毒,那顆絕世無雙的舍利子早已是沒了!是他,是他間接殺死了他最愛的人!

相較於齊鳳臾的猝然失態,衛布耶卻是蹙眉呆站在原地,雙手緊緊交握,他閉了眼眸,似是極力思索著什麼。《異方奇譚》、《靈峰殘簡》、《乾谷遺錄》一本一本、一冊一冊、一頁一頁地在腦海中翻過,終是停在了四個字上:絳珠墨蓮。

第六十七章 絳珠仙

齊鳳臾在合鸞殿的大堂內已是走了十來圈了,梁公公看在眼裡深深地質疑著:這哪是他那個鎮定到冷酷甚至是冷血的主子啊。洛慈也早在看到那地上的淚水時就懵了,這充滿了大紅色的、喜慶到快燒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