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趙氏統攝後周朝政,已逾百年,黨羽遍佈朝堂內外,又有誰敢以大義之名討之?
而且,據傳來的訊息看,趙氏對以後周廢帝為首的柴氏宗親很是優容,並沒有大肆殺戮,這難免留下後患,但卻有穩定內外局勢的奇效。
所以,議來議去,最終大秦重臣們一致以為,應該先觀後周情勢,,再言其他。
樞密使張承趁機進言,增兵河洛,一旦後周發生內亂,也能立即進兵。
但這一次,反駁他的是同門下平章事周仿。
周仿以為,若大秦驟然增兵河洛,很可能便幫了後周趙氏的大忙,大兵壓境,軍情緊急,反而讓後周上下,有了同仇敵愾之念……
大秦君臣委決不下,皇帝陛下終於開口問計於趙石。
之所以這個時候,皇帝陛下才想起殿內還有一位晉國公趙柱國,不光趙石自己,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
因為趙石一旦開口,樞密院以及兵部眾人必定再無異議,皆以其馬首是瞻。
即便是其他文臣,也會思量再三,一些人輕易也就不敢開口了。
這就是晉國公趙石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力壓群臣,獨領。
所以,不光是現在,之前很多時候,皇帝陛下都不會在眾臣議決大事時,多問趙石一句,遇有大事,多數會私下跟趙石商量。
這不但是帝王尊嚴所致,也是成武皇帝對大將軍趙石的一種信任,一種寬容的體現……
趙石的回答,讓許多人鬆了一口氣。
他沒有像很多人想的那般,支援樞密使張承的見解,像往常一樣,但有引起戰事的可能,就不會做其他建言。
這次趙石認為,應該先派出使臣去開封,以賀喜新帝登基為名,觀看後周朝堂情勢,等使臣迴轉,再做決定不遲。
一錘定音,再無人提議其他。
成武皇帝也欣然納之,接下來議論的便是細節了。
參知政事李祝年認為,即便出使,也不應以賀喜趙氏登基為名,後周趙氏篡位自居,而大秦以此賀之,不啻於為其正名於天下。
所以,不如換個名義出使,會恰當許多。
兵部尚書成巒當即附和,但角度略有不同,他認為,李祝年所言極有道理,因為將來大秦伐周,若以助後周討伐不臣為由出兵,也許會收奇效。
兵部侍郎趙布宗不甘人後,趁機自薦,欲要拿下出使後周主使的位置,這無疑是很好的資歷,對他今後的宦途有著難言的好處。
總的來說,這個正月不很太平,當然,從成武皇帝登基以來,太平的時候確實少了些。
國勢蒸蒸日上的大秦,依舊在進行蛻變,後人也必須承認,許多影響深遠的國策,都出於成武初年的這一段時間。
大秦成武九年正月十八,大秦以兵部侍郎趙布宗為正使,鴻臚寺卿李之問為副使,派出使節,出使後周,與後周再議疆界以及互市諸事。
大秦並未向河洛增兵,但從河洛到河中,再到河東,大秦將士皆已接到朝廷令諭,嚴陣以待。
身在草原的大將軍木華黎,也在這個春天,回軍雲外草原,這也意味著,大秦向西域擴張的腳步,整個停了下來。
回鶻汗國的商人們喜憂參半,喜的是,大秦邊關終於向回鶻商人整個開放,通往漢地的商途,從沒有這樣平坦而又通暢過。
憂慮的是,更往西的西域諸國越發亂了起來,契丹人殘部,又幹起了他們祖先的老本行,透過擄掠來壯大自己的力量,整個將西域商道阻斷了開來。
其實,就算沒有契丹人作祟,西邊強大的花勒子模,也不會允許回鶻商人輕易的透過他們的國界,因為他們和回鶻汗國一樣,皆以商業為主。
而繁華的花勒子模,對於來自東邊的侵犯,也向來深惡痛絕,因為他們無論習俗,還是信仰,都和西邊諸國更加相近,東邊的部族,多數被他們認為是異教徒。
而沒有了西域商道,回鶻汗國的收入也是銳減,讓他們更為頭疼的是,在和漢人交易中,少了西域的香料,珍物等等商品,面對樣式繁多的漢人商品,他們處於絕對的劣勢。
但也曾威震西域的回鶻汗國,此時卻沒有太多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強大的大秦,對於回鶻汗國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可戰勝的龐然大物,而大秦的國策,也不會因回鶻汗國的需求而做出任何改變。
此後,大秦的重心開始轉向東方,那裡有很多敵人需要戰勝,而其意義對於大秦來說,也比稱雄西域來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