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周真欲將玉娘殺死,卻又捨不得。玉娘忙央求道∶“哥哥,你救我去
見春悅樓酒店阮二郎,重重相謝於你。”周真心中自思,別人兀自壞錢取
渾家,不能得怎的一個好女兒,悄將他拐去,卻是無人知曉的。
��當下便道∶“且不要慌,我帶你出去,教你見阮二郎則個。”潘玉娘
道∶“若見得阮二郎,我小女子感恩不盡。”當下周真把些衣服與玉娘著
了,將金銀硃翠物事衣服包了,把燈吹滅,傾那油入那油罐裡,收了行頭
,揭起斗笠,送玉娘上來,周真也爬了上來,把石頭覆蓋上,又捧些雪鋪
上。
��周真教潘玉娘上脊背來。把�衣著了,一手挽著皮袋,一手綰著金珠
物事,又把鬥籤戴了,取路到自家門前。周真進到家中,周娘吃一驚道∶
“我兒,如何屍首都馱回來了?”
��周真道∶“娘勿叫嚷。”放下物件行頭,將潘玉娘送至自己臥房裡面
。周真提起一把明晃晃的刀來,覷著潘玉娘道∶“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你若依得我時,我便將你去見阮二郎。你若依不得我時,你見這刀麼?砍
你作兩斷。”
��潘玉娘慌道∶“告哥哥,不知教我依甚的事?”
��周真道∶“第一,教你在房裡不要則聲;第二,不要出房門,依得我
時,兩三日內,說與阮二郎。若不依我,殺了你。”
��潘玉娘忙道∶“依得,依得。”周真吩咐罷,出房去與娘說了一遍。
��話休絮煩,且說潘玉娘夜間少不得與周真同睡,玉娘迫於淫威,勉強
屈從。兩日後,潘玉娘便問∶“你曾見阮二郎麼?”
��周真道∶“見得。阮二郎為你害病在床,等病好了,再來娶你。”
��自十一月二十日,至次年正月十五日,周真亦沒叫來阮二郎,正月十
五日晚周真對老孃道∶“我每年只聽得燈會好看,不曾去看。今日去看則
個。到五更前後便歸。”周真吩咐了,自入城去看燈。不題。
��你道好巧!約摸也是更盡前後,周真的老孃在家,只聽得有人叫道∶
“有火!”急開門看時,見隔四五家酒店裡火起,慌殺周娘,急走進來收
拾,潘玉娘聽得,自思道∶“這時不走,更待何時?”走出門首,叫婆婆
來收拾,周娘不知是計,進房收拾。
��潘玉娘趁勢從熱鬧裡混出,卻不認得路,一見走過來的人便問道∶“
曹門裡在何處?”
��人指道∶“前面便是。”迤邐入了門,又問人道∶“春悅樓在何處?”
��人說道∶“只在前面。”潘玉娘迤邐走到春悅樓酒店,見小廝在門前
招呼,便上前深深的道個萬福,那還了喏道∶“小娘子有甚事?”
��潘玉娘道∶“這裡莫不是春悅樓?”
��那廝慚道∶“這裡便是。”
��潘玉娘又道∶“借問則個,阮二郎在何處?”
��那廝便道∶“在酒店裡便是。”
��潘玉娘移身直至櫃邊,叫道∶“二郎萬福!”阮二郎慌忙走下櫃來,
近前看時,吃了一驚,連聲叫道∶“鬼!鬼!”
��潘玉娘忙道∶“二哥,我是人,你怎道是鬼?”阮二郎明知潘玉娘已
死,如何肯信他言,又叫道∶“鬼,鬼!”一隻手扶著凳子,慌忙把手提
起一隻空湯桶兒來,覷著潘玉娘臉上丟將過去。
��你道好巧!這一桶正擊在潘玉娘太陽穴上。玉娘大叫一聲,轟然倒地
!霎時慌殺酒保,連忙走來看時,只見潘玉娘倒在地下,卻不知性命如何
?正是∶
����小園昨夜東風惡,收折紅梅就地橫。
��酒保見潘玉娘已死,阮二郎口裡仍兀自叫道∶“鬼,鬼!”阮大郎見
外頭鬧吵,急走出來看了,只聽得二郎仍叫道∶“鬼,鬼!”大郎問二郎
∶“出了甚事?”眾人察過事理,大郎復問道∶“做甚打死他?”
��二郎道∶“哥哥,他是鬼!曹門裡潘大郎的女兒。”大郎道∶“他若
是鬼,須沒血出。此事如何計結?”酒店